说完,吕氏面露坚定,语气不容置疑。
朱标听罢,心中怒意更甚。
他早已知晓事情真相,见吕氏言辞凿凿,反倒更加失望。
良久,他低声问道:“难道真是如此?并非因争宠所致?”
吕氏听后立刻否认,愤然道:“殿下何出此言?”
入宫多年,何人品性,您应明了。
区区一宫女,怎会让您生疑,做出争宠之事?您此言,令妾心寒。”朱标闻言,眼露失望。
多年相伴、温柔贤惠的枕边人,此刻现出真容,令人不齿。
朱标心碎难耐,长叹:“去吧。”
吕氏不明所以,以为玩笑。
媚眼轻闪,坐于他膝上,娇声问:“殿下何意?妾尚需伺候。”手足不安,笑意别扭。
朱标忽睁双目,怒火炽盛,厉喝:“滚!”吕氏未及反应,被气势震慑,摔落地上,惊惧地望着他从未示人的狰狞面容。
“殿……殿下?”吕氏瘫坐地上,满心惶恐,不解朱标为何雷霆震怒,更不解为何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。
多年相伴,她从未见过朱标这般模样。
吕氏满心疑惑,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难道是因为朱允熥的事暴露了,才让朱标如此愤怒?
还是因为朱标突然询问起多年前那位宫女的事?
她的回答似乎惹得朱标很不满。
这怎么可能呢?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,朱标怎会突然关心这些事?
而且,他又怎会知晓那些陈年往事?
即便知道了,也不过是她争宠时用了些手段罢了。
她自信这些年与朱标的感情稳固,认为自己在他心中地位牢固。
即使他知道了真相,一名普通宫女又能造成什么严重后果?
他不该如此生气,更不该展现出从未示人的可怕模样。
难道是发生了她不知晓的重要事件,动摇了她在朱标心中的形象,甚至让他厌恶?
吕氏一时懵住,美丽的面容苍白如纸,呆滞地看着朱标。
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,到底是什么让朱标如此震怒。
“听不懂朕的话吗?滚出去!”见吕氏一脸无辜委屈,朱标更加厌烦,重重拍桌,厉声呵斥。
吕氏猛然惊醒,吓得哭个不停,内心充满委屈。
但面对朱标冰冷的眼神,终究不敢多言,只能掩面狼狈逃出。
吕氏离去后,朱标深深吸了几口气,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。
他对这个妻子已彻底失望。
然而,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她,他却毫无头绪。
吕氏多年来陪伴左右,服侍他。
人非草木,谁能无情?他对吕氏仍存感情。
况且,当年她赶走朱政生母时,并不知对方怀孕。
如今还得顾及朱允炆及其他子女的感受。
此事确实棘手。
朱标头疼地揉着眉心。
即便如此复杂,他明白逃避无用。
若日后朱政知晓身世,二人能否共处?这矛盾恐难化解。
两害相较取其轻,或许为了家族和江山社稷,他必须狠下心来。
朱标沉思良久,最终叹息一声,目光满是无奈。
暂且走一步看一步,等朱政归来认祖归宗后再作打算。
粮草、军械、战船等物资筹备,以及精锐水军的组建与训练,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。
然而,即便大明如今拥有举世瞩目的雄厚国力,受时代局限性影响,各方面的组织与调度能力仍显吃力,进展缓慢。
据朱政估算,所有准备工作完成至少需要一年多时间。
更令人注意的是,他察觉到老朱有意放缓了节奏。
宁愿进度稍慢,也必须确保万全、稳妥、不留遗漏。
朱政深知,这是老朱出于关爱,希望他此次征倭之旅尽可能避免意外。
除此之外,老朱似乎也有意借此机会锻炼朱政的能力,让他熟悉大明各衙门的运作方式及基层事务的实际经验。
换言之,在老朱精心安排下,朱政正快速深入地了解大明这庞杂体系的方方面面。
这一过程恰好弥补了他的不足。
过去他虽有现代思维与知识储备,但在宫中多年,对现实情况接触有限,多是高瞻远瞩却不够务实。
如今,通过亲身参与,他实现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,对大明的问题与现象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
对此,朱政甘之如饴,尽管忙碌,却乐在其中。
充实与成长带来的满足感,令他深陷其中。
然而,在这段时光里,还有一件事让朱政感到困惑。
朱标的反常行为尤为显眼。
自上次交谈后,朱标频繁抽空来找他谈心。
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朱政百思不得其解。
难道是自己的建议太过出色?但他后来刻意避开政治话题时,朱标依然执着。
两人因繁忙难得见面,但每次朱标的表现都令人费解,这种不适感让朱政苦恼不已。
既然无法理解,朱政便不再纠结,转而专注于系统签到。
此时已是洪武二十三年,他又迎来了新的签到机会。
这次的奖励超出了他的预期,令他惊喜万分。
洪武二十四年深秋,朱政完成最后一处军港巡查时,银杏叶正簌簌落在他的玄色披风上。码头栈桥上,朱标倚着栏杆,身后跟着捧着锦盒的内侍,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这些日子,辛苦你了。”朱标将锦盒推过去,盒内躺着块雕龙玉佩,正是当年朱政生母遗留之物,“当年吕氏之举,实为朕之失察。”朱标声音发涩,“如今你既已熟知朝堂运转,该让你知晓真相了。”
朱政指尖抚过玉佩上斑驳的刻痕,忽然明白朱标频繁探望的深意——那些看似闲话家常的交谈,实则是父亲在笨拙地弥补缺席的父爱。海风卷起浪涛拍岸,朱标将朱政生母的家书交予他,信中字迹娟秀,字字叮嘱要照顾好这个“肩负非凡使命”的孩子。
与此同时,京城传来密报:老朱暗中调集的三十万粮草已改道送往泉州,造船坊新造的福船龙骨上,镶嵌着朱政用系统奖励兑换的精钢铆钉。朱政望着暮色中灯火渐起的军港,终于读懂老朱放缓筹备节奏的良苦用心——这一年多,不仅是练兵备武,更是为他铺路立威。
三日后,朱标亲自主持出征大典。当朱政接过象征兵权的虎符时,朱标突然上前拥抱,低声道:“平安归来。”城楼上,吕氏望着远去的舰队,手中帕子攥得发皱,而朱允炆则带着弟妹们将祈福的纸鸢放上天空。
次年春,捷报传至应天。朱政以新式火器与灵活战术大破倭寇,在日本列岛立下“大明界碑”。班师那日,老朱罕见地出城三十里相迎,朱标更是将东宫书房腾出让他休整。当朱政将缴获的倭刀呈给老朱时,瞥见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,忽然想起系统最后一次签到时,奖励竟是“亲情回溯——与至亲共享一日时光”。
深夜,朱政站在玄武湖畔,看着月光在湖面碎成银鳞。他终于明白,这穿越而来的人生,最珍贵的奖励从不是神兵利器,而是与血脉至亲的羁绊。远处传来更鼓声,他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宫殿,身后,是大明江山万里,亦是他终于圆满的归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