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斯砚幽幽转醒时,瞥见床边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,先是微怔片刻,随后目光柔了下来,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。
他昏迷的那一刻,脑海里全都是她的身影。
他竟没发现,从什么时候开始,姜软软已经悄无声息地钻进他心里,扎根,发芽,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当时,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,死又何所惧?遗憾的是,没能再见她最后一面。
不见也罢,免得她伤心流泪……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,也挺好的。
薄斯砚昏迷过去时,脑海里就只剩这个想法。
一丁点儿动静,姜软软就醒了。
对上男人温柔的目光,她又惊又喜:“老公,你醒了?还疼不疼了?”说着说着,眼底蓄满泪水。
“乖,我不疼了。”薄斯砚伸手揩掉她眼角的泪,语气温润。
姜软软眼泪汹涌地掉下来,密密麻麻地砸在他手背上,“骗人!”伤成这样了,怎么可能不疼吗?
“你这么爱哭,我怎么舍得疼?”薄斯砚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,语气无奈又宠溺。
姜软软一边擦眼泪,一边小声啜泣。
“我也不想哭,就是忍不住,那我……我以后尽量不哭啦。”如果她能够忍得住的话。
“乖,以后只许在我怀里哭。”
男人轻轻抚着她的后背,眼尾泛红,眼神缱绻。
姜软软觉得这男人有点双标,又有点霸道,不许她哭,又只许她在他怀里哭。
不过,她就喜欢他的霸道。
姜软软吸了吸鼻子,乖软地点点头。
“过来,抱抱。”男人伸出左手,嗓音说不出的撩人。
姜软软觉得他声音好好听,好听到能够让人怀孕那种,她往前凑了凑,靠在他怀里。
原本只是轻轻靠一下,但男人却紧紧抱着她,像是在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,有些患得患失。
他昏迷的时候,浑浑噩噩地做了个梦。
梦里,一个跟他容貌相似的长发男子失魂落魄地躺在古色古香的龙床上,他怀里抱着个牌位,身旁散落着一幅画像,画像上的女子很漂亮。
但他看不清她的样子,只依稀记得她笑起来很甜很甜,甜到像是吃了一勺蜂蜜。
那男子似乎很伤心,偌大的寝宫内,酒瓶倒了一地,隔着梦,他都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浓郁酒气以及浓浓的悲伤气息。
明明只是个无厘头的梦,他却心痛到无法呼吸,倒像他就是那梦中的男子一般。
痛失所爱,肝肠寸断。
猛地惊醒时,看到她守在身旁,她就这么趴着,软软嫩嫩的一团,心里的惊魂未定慢慢被抚平。
感受到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,姜软软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就想明白了,他应该是被刚刚车祸的场景吓到了,所以才会这般患得患失吧?
“江隐给你准备了骨头汤,先喝点?”姜软软轻轻抚着他的后背,柔声道。
“不急,这个给你。”薄斯砚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串琉璃手串,脸上露出一抹庆幸的笑容,“幸好它没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