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指挥!您瞧瞧,那边出现一群逃难的人!”一名探哨手指前方,急切地向杨志禀告。
杨志顺着探哨所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蜿蜒的山道间,一群人正步履匆匆地朝着全州方向行进。
他们个个衣衫褴褛,身上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,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。
“都指挥,咱们要不要伸手帮他们一把呀?”探哨面露怜悯之色,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帮?”杨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目光如炬地盯着山下那些人,“他们可不是什么真正的难民!你仔细瞧瞧,哪有难民在逃难的时候,还这般讲究,在意地上干不干净?”
众人顺着杨志的提醒看去,果不其然。
那些打算在路边稍作休息的人,专门挑选没有水渍、不见青苔的大青石。
即便找到了看似合适的石头,还得让旁人先用袖子仔细拍打几下,才慢悠悠地撩起衣摆,四平八稳地坐下,一举一动竟还透着股官员特有的礼仪风范,丝毫没有因逃难而失了所谓的“本分”。
“哼,这帮家伙,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官味!”杨志咬着牙,声音冰冷刺骨,“传我命令,告诉兄弟们,都给我藏好了,千万别暴露行踪,就把这群人放进全州去。”
“放进去?都指挥,这是为何呀?”身旁的将士一脸疑惑,忍不住出声问道。
“咱们此次的任务是严密封锁粮道。你瞧瞧他们,身上带的撑死也就些金银。就算侥幸带着点粮食,对于全州城那庞大的需求来说,不过是九牛一毛,杯水车薪,够做什么的?就让王俣去为这群人头疼吧!咱们可别节外生枝,坏了大事。”杨志目光坚定,有条不紊地解释道。
全州城内,一片愁云惨淡之象。
王俣此刻正被吃食的问题搅得焦头烂额。仅仅过去短短十日,原本储备还算充足的全州城粮仓,如今竟已见了底。
那些受命外出采购粮食的商队,命运可谓是千奇百怪。
一部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,消失得无影无踪,压根就没了音讯。
而另一部分虽好歹回来了,却皆是丢盔卸甲,狼狈不堪。
他们所携带的钱财,全在城外被劫掠得一干二净。、
虽说那些损失的钱财,不管是对于王俣平日的财富而言,还是对全州城那些官员来说,或者是对府库而言,不过如同九牛一毛,算不得什么大数目。
然而在这节骨眼上,再多的金银又有何用?难道真能让人吃金子、喝银子、嚼珍珠来填饱肚子?
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!
王俣心急如焚,在府中来回踱步,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应对之策。
“殿下!”李奎报脚步匆匆,神色焦急地走进屋内,“外面又涌来一批人!”
“哦?从哪里来的?”王俣眉头紧皱,满心忧虑地问道。
“是从汉城来的,殿下!”李奎报赶忙回应,语气中透着无奈与担忧,“而且还有西京的几家!”
在大同江那幽深昏暗的矿洞内,弥漫着一股潮湿而又压抑的气息。
朴成寿原本正机械地做着手中的活计,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洞口方向,这一看,惊得他嘴巴大张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