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马小微站在训练场边的老槐树下,看着新兵们扛着木枪跑过晨雾,指尖轻轻摩挲着臂弯处的火焰之心刻印。
昨夜刻印发烫的感觉还残留在皮肤下,像有个小火苗在血管里跳,她想起南边山脉岩浆洞穴里裂开的石缝——那抹深渊纹路,该是时候向火元素之灵讨个答案了。
\"大人。\"林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玄铁护腕在晨露里泛着冷光,\"祭司长派学徒来传话,祭坛的祭品准备好了。\"他递过一个牛皮水囊,\"先喝口水,山路要走半个时辰。\"
马小微仰头灌了两口,凉丝丝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,压下了些许焦躁。
她把水囊还给林羽时,瞥见他腰间多了柄短刃——刀鞘上缠着红绳,是火羽昨天塞给她的\"护身符\"。\"林队长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?\"她挑眉。
林羽耳尖微烫,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红绳:\"火羽说...能挡邪祟。\"他别开脸望向山径,\"走吧,祭司长年纪大,等久了该犯喘病。\"
晨雾未散的山路上,两人踩着松针往上走。
马小微能听见林羽皮靴碾碎枯枝的声音,一下一下,比她的心跳还稳。
转过第三道山梁时,祭坛的尖顶终于从雾里露出来——赭红色的石墙爬满火纹,最顶端的火盆里,常年不熄的圣焰正舔着晨雾,像一朵凝固的红云。
\"大人!\"守在祭坛门口的学徒小安跌跌撞撞跑过来,眼眶通红,\"祭品...祭品被抢了!\"
马小微脚步一顿:\"怎么回事?\"
小安抹了把眼泪,手指直打颤:\"今晨天没亮,我们抬着供品走后山路,突然窜出几个蒙面人,用淬了麻药的飞镖...祭司长为了护蜜枣糕,胳膊被划了道口子!\"他掀起袖子,露出腕间还在渗血的浅疤,\"现在只剩半筐火晶蝶翅膀,和三坛陈酿。\"
林羽的手瞬间按上剑柄,玄铁护腕在雾里泛着冷光:\"我这就带人追——\"
\"不用。\"马小微按住他的手腕,掌心能触到他绷紧的肌肉,\"追也来不及了。\"她望向祭坛内院,透过雕花木门,能看见祭司长佝偻的背影正蹲在地上,用布片擦拭洒在青石板上的蜜枣汁,\"仪式的核心从来不是祭品多少,是心意。\"
林羽的剑刃刚出鞘半寸,又\"嗡\"地收了回去。
他盯着马小微发亮的眼睛,喉结动了动,到底没说话,只跟着她走进院子。
祭司长听见脚步声,慌忙起身,腰间的铜铃叮铃作响:\"大人,是老臣失职...那些飞贼专挑供品里的甜食抢,连阿娘烤的蜜枣糕都...\"
\"您看这是什么?\"马小微从怀里掏出个粗布包,正是昨夜火羽塞给她的,\"火羽硬要我今早带着,说'给火神大人的供品'。\"她打开布包,蜜枣的甜香立刻漫出来,\"您瞧,枣泥还是温的。\"
祭司长的老泪\"啪嗒\"砸在布包上:\"大人...这...\"
\"开始吧。\"马小微走到祭坛中央,仰头望着顶端的火盆。
圣焰在风里晃了晃,突然腾起三寸高的火苗,像是在回应她的目光。
她能听见火焰之心刻印在发烫,那些藏在血脉里的火元素之力正顺着指尖往上涌,\"按最古老的仪轨。\"
祭司长颤抖着点燃三柱香,香烟缭绕中,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清亮,像是年轻了三十岁:\"以火为誓,以心为引——\"
马小微跟着念诵,每一个音节都像滚烫的炭块,砸在她的胸腔里。
她抬起手,指尖跃出一簇幽蓝的火苗——这是她新学会的控火术,比寻常火焰更接近元素本源。
火苗飘向祭坛中心的青铜鼎,\"轰\"地炸开,鼎中陈酿瞬间汽化,在半空凝成一片火雾。
圣焰开始躁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