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的这部分终于完结了,当最后一个句号出现在了屏幕上,我仿佛从一场穿越时空的宋朝迷梦中苏醒。
在这段写作的时光里,我经常伏案到天边既白。窗外是灯火阑珊、万籁俱寂,而在我们笔下的世界里,大相国寺的钟声悠悠,开封街面上仍然是熙熙攘攘,政事堂里宽袍大袖的官员还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;长河落日下的大漠孤烟直直升起,狄青的长刀上映出了西北荒漠的滚滚黄沙,章楶的长枪上尚自滴落着敌人的鲜血。
我们能真切感受到那个时代悠悠的风,混杂着铁血与纸香、水粉和烟火的气息,跨过时间的荒漠扑面而来。
一、为什么写宋朝?
这段时间,有人问我:“可以写的朝代有很多,你为什么选择宋朝?”我说:因为她最像我们。
她没有先秦时代里的严苛,没有汉唐过往里的残酷,也没有明清故事中的冷厉和森严,她最温情,最浪漫,最有“人”这个字的味道。
你且看朝堂上,大家各抒己见,寇准拉扯着太宗的衣服,包拯唾沫横飞到仁宗脸上。你看那遥遥江湖的暮色里,王安石和乡下老翁同吃一张饼,下棋到夕阳落下;程颢挽着裤腿,和几个老农一起在稻田里插秧;欧阳修在滁州醉翁亭前,撤去仪仗,与樵夫野老杂坐溪石间谈笑风生。
宋朝的底色里,是对人性的尊重,是“民吾同胞”的慨然,是士大夫们“为生民立命”的艰难背负。
二、这些天的感动与遗憾
我常被那些历史的细节所击中:范仲淹“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”悠歌中,流露出的是拼尽全力却无可奈何的辛酸;王韶那份“气吞万里如虎”的豪迈背后,是戍边时吃积雪啃干粮的艰难;苏轼“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”的仰天长笑里,藏的是无力施展抱负的悲苦。
更多的是无奈的喟叹,假如宋太祖能再多活十年,假如宋神宗能够早点自省,又假如宋哲宗身体健健康康,那未来会不会改写?当金兵的铁蹄一次次地叩响开封的城门,徽钦二帝是如此的怯懦和无能,几度让我停笔叹息:如果赵佶能安心只做个艺术家,在家养养花写写字,会不会更潇洒?如果赵桓能稍微那么聪明一点,那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