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意思！”</p>
“你真是太有意思了！”</p>
“我们衷心希望你这样的脑子加入我们！”</p>
与此同时。</p>
通道中。</p>
沈夜已经来到了路的尽头。</p>
夏特莱的声音忽然响起：</p>
“刚才借来的力量几乎用完了，快走！”</p>
沈夜心头一紧，将手按在墙壁上，开口道：</p>
“传送。”</p>
——但是传送并没有发生。</p>
难道夏特莱的术失灵了？</p>
忽然。</p>
一道声音从背后不远处响起：</p>
“多少万年以前的传送术果然还是过时了。”</p>
“——我就知道你要跑！”</p>
“所以盯着世界外围的空间波动，就一定能截停你们！”</p>
沈夜回头望去。</p>
只见转角处的墙壁边缘探出一颗头。</p>
——奥古斯都。</p>
他竟然追踪到这个术里来了！</p>
头不断向前移动，露出后面长长的触角。</p>
夏特莱立刻从虚空中出现，将沈夜挡在身后。</p>
奥古斯都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儿。</p>
“多重宇宙夏特莱——”</p>
“无数年前，为了消灭那个极其厉害的诅咒，过去的你已经死了。”</p>
“现在的你，是从梦境中再次新生的你。”</p>
“——你没有过去那么强大的力量。”</p>
夏特莱伸出手。</p>
一团极其炽烈的光焰浮现在她的手掌心上。</p>
光焰一出现，顿时散发出宛如狂风般的力量波动，让奥古斯都谨慎了些许。</p>
“当年我身受重伤，才被你纠集一群造物打伤。”</p>
“你从来都不敢跟全盛时的我打。”</p>
夏特莱说道。</p>
奥古斯都脸色阴郁，背后的长长触须疯狂扭动，低喝道：</p>
“你这个吃独食的家伙……”</p>
“吃独食？”夏特莱道。</p>
“没错，只有你才可以穿过世界屏障，见识那么多世界，你却从来不跟我们说。”</p>
“我们永久地呆在无边无际的真理之中，却得不到外界的消息。”</p>
“多重宇宙，你是如此的自私自利！”</p>
奥古斯都激动起来，怒吼道：</p>
“——我杀你是因为我们都渴望自由与真理！”</p>
夏特莱忽然笑了。</p>
她的眼神中彷佛藏了许多许多事情，但她却一件也不说，只开口道：</p>
“我早已领悟了一件事，可以与你分享。”</p>
“说！”奥古斯都道。</p>
“想要破除实力的瓶颈，需要与人类合作，才能深刻体会造物的本质，继续朝更高峰攀登。”夏特莱说。</p>
奥古斯都烦躁起来，接话道：</p>
“这我知道，我也夺取了人身，确实能发挥出更——”</p>
“不，你不知道。”夏特莱打断他。</p>
“奥古斯都啊，”夏特莱盯着他，继续说道：“你把自己看得太重，又太过于看不起人类，所以你扭曲了这个规则，最后只是自己持有自己。”</p>
“但我得到了力量。”奥古斯都说。</p>
“你并没有。”夏特莱说。</p>
“别废话了，人类其实跟我们一样虚伪，他们吃那些有意识的、有血有肉的生灵，却偏偏假装热爱自然，对万物友好。”奥古斯都说。</p>
两人一静，不约而同地望向沈夜。</p>
——这里就有个人类！</p>
他根本没有办法为人类的虚伪辩解！</p>
奥古斯都想。</p>
他一定有办法为人类辩解！</p>
夏特莱心想。</p>
沈夜原本准备战斗的，没想到这两位真理造物上升到辩经的程度了。</p>
辩经……</p>
他想了想，摊手道：</p>
“奥古斯都——如果是植物的话，人类可以吃吗？毕竟人类什么也不吃会饿死。”</p>
“植物当然可以。”奥古斯都想了又想，才回答道。</p>
成了。</p>
沈夜双手叉腰道：“你犯了种族歧视的错误。”</p>
“什么意思？”奥古斯都问。</p>
“你认为动物高于植物，事实上，植物也是大自然孕育的生命体。”</p>
“植物——”奥古斯都道。</p>
沈夜打断他道：“你在歧视植物这个种族，这证明你是个种族主义者。”</p>
杀了。</p>
夏特莱暗想。</p>
“可是——”奥古斯都急道。</p>
沈夜再次打断他：</p>
“你指责人类吃动物，却看不起植物——这背后的逻辑是你认为自己的判断高于人类，这证明你也歧视人类。”</p>
“孩子啊，你这是双重种族歧视。”</p>
双杀。</p>
夏特莱默念。</p>
“还有，我们通常把自己玩自己这种事，看作是一种亵渎。”</p>
“你天天都在亵渎自己，当然你玩也就罢了，没人说你，偏偏你还有脸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人类？”</p>
“这才叫虚伪——奥古斯都，你的人类头颅就是证据。”</p>
“它时刻证明你在玩自己。”</p>
“想想吧，用人类的身躯，抚摸你原本的智杖。”</p>
“你太污了，奥古斯都！”</p>
还有三杀！</p>
夏特莱诧异地捂着嘴。</p>
“够了！！！我要杀了你们！！！”</p>
奥古斯都怒吼道。</p>
“自己玩自己是什么意思？”夏特莱扭头问。</p>
“我的一些朋友模糊的提过，就像奥古斯都这样——但其实我也不太懂。”沈夜一脸真诚地看着她。</p>
鬼才信你！</p>
夏特莱几乎忍不住要翻他一个白眼。</p>
轰——</p>
无穷的杀意充斥整个通道。</p>
“我提醒二位。”</p>
“说一千，道一万，最后还是要以实力说话。”</p>
“活着的存在，才有资格去讲述真理！”</p>
奥古斯都背后的触角盘成一圈一圈，构成了身躯。</p>
几只小触手伸出来，化为手脚。</p>
他满面阴狠地盯着夏特莱，开口道：</p>
“我不信你还具备当年的实力。”</p>
“你说的对，”夏特莱神情坦然，“我刚才是借来了一些力量，现在只剩最后一点。”</p>
奥古斯都怔了怔。</p>
她在说什么？</p>
把底细都说给我听了？</p>
夏特莱却微微一笑，轻声道：</p>
“最后的力量，我决定用来展示我的道路。”</p>
“今天你我既分胜负，也决生死。”</p>
话音落下。</p>
她走到沈夜身边，轻轻的拥住了他。</p>
一瞬。</p>
夏特莱不见了。</p>
沈夜的手上却浮现出了一柄长刀。</p>
刀锋幽暗，刀身闪烁着无数星云的光芒。</p>
“一击。”</p>
“——我们只有一击之力，沈夜。”</p>
“交给你了。”</p>
长刀上浮现出夏特莱的声音。</p>
沈夜低头望向这柄长刀。</p>
长刀的手柄两面，各有两个小字。</p>
无生。</p>
生魂。</p>
——无生主，生魂主。</p>
这正是构成暗影神母的两种先行职业。</p>
如今。</p>
夏特莱这位真理造物，化作了一柄长刀。</p>
长刀上涌起沸腾的力量。</p>
——它还能全力爆发出一次攻击！</p>
“这就是你的选择吗？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一个人类，任人摆布？”</p>
奥古斯都沉声说道，语气中透着一股无法理解。</p>
“对啊，我信任他。”</p>
夏特莱淡淡地回应道。</p>
奥古斯都望向沈夜，双目中忽然绽放出歇斯底里的杀意。</p>
“哈哈哈，太荒谬了——”</p>
“当年那么厉害的真理造物·多层宇宙，最后的下场竟然是跟一个人类一起赴死？”</p>
“今天，就在这里，我要杀了你们。”</p>
“——我的道路才是正确的！”</p>
狂风吹拂。</p>
他缓缓朝着沈夜的方向走来。</p>
沈夜叹了口气，缓缓举起长刀，摆成刀架。</p>
“你以前好像不是刀啊。”</p>
他小声说。</p>
“我变了很久，才变成刀的——你不是刀客么？”夏特莱也小声道。</p>
“……恩，我是刀客。”</p>
沈夜低头看着长刀，逐渐握紧，神情忽然变得专注起来。</p>
一刀。</p>
只有一刀！</p>
这是夏特莱选择的路。</p>
她决定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。</p>
那么——</p>
自己这一刀，一定要杀了奥古斯都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