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鸨见状,脸色突然变得煞白,她似乎从侍卫们的举止中猜出了这位年轻公子的身份,慌忙想要跟上:\"这位爷,让老身...\"
一名身着便装的锦衣卫横跨一步,腰间绣春刀微微出鞘三寸,寒光一闪:\"退下。\"
老鸨顿时僵在原地,额角渗出冷汗,只能眼睁睁看着朱雄英带着两位姑娘转入后堂。
醉月姑娘站在舞台中央,方才的傲气早已消散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安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朱雄英带着两位姑娘从后堂缓步而出。
令人诧异的是,两位姑娘的眼角都泛着淡淡的红晕,似是刚刚落过泪。
这番情景落在旁人眼里,难免惹人遐想——莫不是这位贵公子在里头做了什么出格之事?
楼内的看客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,却无一人敢出声议论。
虽然他们多半不认得朱雄英的身份,但凉国公蓝玉和郑国公常茂这两位煞星就站在二楼虎视眈眈,谁又敢在这时候多嘴?
醉月姑娘站在角落里,手中的丝帕早已被绞得不成样子。
她悄悄打量着那两位同行的姐妹,只见她们虽然眼含泪光,神情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与虔诚,倒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。
老鸨战战兢兢地凑上前,正欲开口询问,却见那抚琴的姑娘突然转身,朝着朱雄英深深一拜:\"公子大恩,奴家没齿难忘。\"言语间的恭敬之情,竟似面对神明一般。
这一出,更让满座宾客摸不着头脑了。
\"嗯,你们开始吧。\"朱雄英轻轻颔首。
两位姑娘深深福了一礼:\"是,公子。\"
方才在后堂,朱雄英给她们讲了一个故事——一位身在勾栏却心怀家国的奇女子,在乱世中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心中的道义。
他并未细说结局,只是将改编过的《赤伶》歌词交给她们,又亲自示范了几遍那独特的唱腔。
琴声幽幽响起,如泣如诉,抚琴的姑娘指尖微颤,吹箫姑娘朱唇轻启:
\"戏一折,水袖起落。\"
\"唱悲欢,唱离合,无关我。\"
这声音一出,满座皆寂。
二楼雅间里,蓝玉手中的酒杯\"当啷\"一声掉在桌上,琥珀色的酒液溅了他一身都浑然不觉。常升缓缓攥紧了折扇,闭目认真听着。
就连一向沉默的常森,也瞪大眼睛好奇的听着。
\"这...这是什么调子?\"一个富商打扮的宾客结结巴巴地问道。
他身旁的老儒生胡须直颤:\"非昆非弋,倒像是...像是...\"
楼下大厅里,醉月姑娘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。
她死死盯着台上那个平日最不起眼的绿衣姑娘,怎么也想不通半个时辰前还只会唱些俗曲的小丫头,此刻的歌声竟能让人心尖发颤。
\"扇开合,锣鼓响又默。\"
\"戏中情,戏外人,凭谁说?\"
唱到这一句时,那姑娘突然抬眸环视满座宾客。
常茂\"腾\"地站起来,黑脸上泛着异样的红光:\"他娘的,这丫头眼睛里...有刀子!\"
蓝玉罕见地没有接话,只是抓着栏杆,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鄱阳湖血战时,那些明知必死却依然冲锋的弟兄们——就是这样的眼神。
\"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