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朱实在忍不住上前道:“娘娘如今来质问小年夜的事究竟是何意?”
“跪下!”若曦突然喝一声,侧目瞪了一眼流朱。
流朱吓一跳,只得跪在地上,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。
“你们两个身为莞常在的贴身侍女,却行此大错,让你家主子冒然就听信一个新人的馋言,深夜一人前去倚梅园,你们可有想过,若是没有那天晚上的事,何来这后面的事。”
浣碧和流朱一惊,心里一时七上八下,慌得不行。
旁边的何太医和温实初都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浣碧这才反应过来,好像想到什么,忽然指着一个宫女道:“是她,就是她提议让小主去倚梅园的。”
流朱跳起来一把冲过去抓住那小宫女:“好你个花穗,你说,是不是你在我们家小主药里下毒的。”
若曦见流朱还是这么冲动,也有些无奈:“流朱,不是让你跪着吗?”
流朱不服气,瞪着一双杏眼,狠狠地说:“肯定是她,只有她能进小厨房,虽然平日里熬药都是奴婢和浣碧守着的,但是花穗可以进小厨房做其它的东西,难保她趁我们不注意往药里下毒。”
花穗一听便急了:“娘娘,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!这小年夜提议让小主去倚梅园的确实是奴婢,但是,这确实是宫里的旧俗啊,而且那天是小主自个愁闷,然后让我们一众人陪着她剪窗花玩才说起的。也不是奴婢先行提出来的啊。”
“你还嘴硬,我们只是让小主剪些纸花玩,若不是你主动提起让她去倚梅园,小主如何想得到。”浣碧也愤恨地说。
花穗直接就哭起来:“你们,你们,奴婢不知错在何处,再说提议去倚梅园和小主中毒有什么关系,你们不能血口喷人。”
若曦挑了一下眉,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叫花穗的小宫女,见她言语间虽然闹得欢,但是眼神却有些闪躲慌乱,两个手指不断地扭在一起,这是人说谎的时候的一种下意识的动作。
若曦也没说话,让小宫女再自己慌一阵。
只听花穗又说:“若是娘娘觉得是奴婢下的毒,大可以将之前的药渣拿出来检验,如今太医也在这儿,宫里小主们喝的药,药渣都是要查验后才能处理的,这几日的药渣都还存着呢。”
若曦倒没想到这小花穗还有如此胆色,不由得笑了笑:“小允子,去把药渣拿来,让何太医和温太医验证。”
又对着流朱说:“流朱,去将之前给你们小主熬药的罐子都找来,一个也不能漏。”
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盯着花穗,对她面部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不放过。
对于察颜观色这一点,若曦也是在康熙身边久了练出来的,因为她整日里立在康熙身后,对于这些臣子们心里怀着什么样的心思,久而久之通过康熙之后对他们的态度,再结合当事人的表情,她也就慢慢摸出了些门道。
所以老四才在康熙面前练就了一项“冰块脸”的绝技,一般人真是一点瞧不出他的心理活动。
但是就连老四因着若曦处久了,都能在他的细微动作和表情中揣测一二。
她明明看到,当她提到“药罐子”的时候,花穗的嘴角忽然扯了一下。
她明显紧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