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扶砚惊诧了一瞬,随后不慌不忙勒停马车。
姜宁姝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悚,巨大的恐慌蔓延至全身,快要让她窒息。
裴祁来到马车前,缓缓抬起快要沁出血的红眸,落在姜宁姝身上。
姜宁姝只看一眼便惊出一身冷汗,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陈扶砚有心护着姜宁姝,仰看裴祁,“我与宁姝情投意合,断不会回去迎娶她人,裴将军还是请回吧。”
“情投意合!”裴祁连连冷笑,握着剑的手抬起,要杀了陈扶砚,“等你死了,便是人鬼殊途。”
陈扶砚皱眉,“你我同在朝为官,怎能杀我。”
裴祁不屑一顾,“杀你,跟捏死蚂蚁一样。”
话毕,他高举利剑,对着陈扶砚脖子斩杀而去。
“不要!”姜宁姝心下着急,惊恐出声。
她猛地睁开眼,才发现自己坐在马车里,周围安静祥和,没有异样。
陈扶砚听见声响,掀起帘子探问,“怎么了?”
姜宁姝惨白着一张脸,“无事。”她说完执帕擦拭额头冷汗。
陈扶砚看出她做噩梦了,“别怕,再歇会,很快就到了。”
“好。”帷幔放下,姜宁姝暗自换出好几口气,小心谨慎地掀开轩窗帘子查看。
沿路景色与梦中一致,但没有裴祁。
她长出一口气,放下帘子。
赶在天黑前,两人到了地方。
陈扶砚绑好马车,带着姜宁姝走进竹林小院。
姜宁姝转头探查,石板小径引着几杆绿竹,两三间房舍隐在其后,四面出廊,绿窗油壁,是极好的园子。
“这园子是......”
陈扶砚引着她走进去,“这两日寻人抓紧采买的。”
他自生出要带宁姝离开的心思后,便着手准备着。
姜宁姝望向他,说不出的情绪。
她当初可没想着跟他私奔,他却什么都准备好了。
陈扶砚笑了笑,推开房门,请姜宁姝进去瞧瞧。
竹林小院自然比不得京城宅子,可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,且比那冷冰冰的宅院更添人情味。
“当真是极好。”姜宁姝满意道。
她打量一圈后退,不慎撞进陈扶砚身上,下意识侧身错开,却被拉住手臂。
她有些拘谨地看过去,陈扶砚正柔和盯着她看。
“以后要习惯有我的存在。”他眼底的爱意越发明显,甚至到最后添上了不可描述的情愫。
姜宁姝清楚知道陈扶砚这是什么意思,毕竟同样的神色,她在裴祁眼底看到过很多次。
“我虽跟你私奔了,但还是要红绸喜字,叩拜天地,方可入洞房。”姜宁姝将陈扶砚的手从她手臂上移开,一字一句认真道。
既然陈扶砚是个十分看重女子贞洁的人,那她不介意装成那个样子。
果不其然,陈扶砚听见这话眼底的情愫顿变惭愧,还有对姜宁姝克制的爱意和赞许。
她永远都是这般克己守礼,这样的人却抛下世俗与他私奔,可见有多爱他。
陈扶砚怜爱地看着姜宁姝,想将她拥进怀抱的举动都不敢有。
“好,我会准备好一切,迎娶宁姝。”
姜宁姝故作娇羞地背过身去,不看陈扶砚,更惹得陈扶砚怜爱她了。
入夜,陈扶砚歇在下房去了,姜宁姝却迟迟睡不着。
陈扶砚明儿要准备一切与她拜天地,也就是说明晚,他们要入洞房。
姜宁姝看着洁白床幔,有什么办法能在新婚夜蒙混过关?
她想过割破手指来取血,可伤了手,很容易被陈扶砚发现。
一夜无眠到天亮,天色还未大亮,姜宁姝听见外面传来声响。
她起身去看,是陈扶砚悄无声息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