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缪尔将鞭子放到床边,继续解衣服。
星瑜忍不住骂他,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动,脑袋用力磕了下他的胸膛。
“你恨我是这样恨的吗?正常人对待记恨的人不是身体伤害,精神虐待,让她不得好死吗?你要做什么?变态!”
塞缪尔低垂眼睑,淡淡说道。
“嗯,我本来就是变态,你不早就知道了吗。我早就说了欺骗是需要付出代价的,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自然是我说了算。”
星瑜气到直接坐回到床上,扭头不看他。
“你现在是黑暗神,想睡觉可以找别人,反正想渎神多的是,我不愿意。”
塞缪尔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,浑身被黑色浓郁的烟气包裹,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星瑜,呼吸变得短促又粗重,像是发狂的野兽,乖戾、残暴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塞缪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,可心脏却像被人紧紧攥住了,浑身泛着毛骨悚然的战栗,吐露的每个字都沁着酸涩无比的血气。
这极具压迫和张力的气息让人觉得他几乎要把星瑜撕碎吃掉。
星瑜一点也不害怕,反而手肘支在膝盖上,托着腮,笑着看向塞缪尔。
哪怕这极致的黑让她什么都看不清,可她还是勾着唇,脸颊漾出一对甜软的酒窝,语气幽幽,像一个看起来乖,实则很会玩弄人心的坏蛋。
“我说你不会还喜欢我吧,让你打我也舍不得下手,我抱你你也不躲开,所以你只是在难过,想让我哄你。”
塞缪尔整个人都静了下来,眸子有一瞬的恍惚。
“我不喜欢你,也没想期待你哄我。”
星瑜了然点了点头,轻眨水盈盈的绿眸。
“行,那你鞭子打我吧,或者把我囚禁在一个黑漆漆的监牢啊,我不是很真诚地给你提供了很多建议吗?你都是黑暗神了,折磨人的手法你还不会吗?有那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,你把它用在我身上啊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,塞缪尔强压住所有的情绪,难堪地维持着自己可怜的自尊。
星瑜笑意慵懒地说。
“那你还在等什么?从今天晚上见到你那一刻,你不就说要折磨我吗?我不也答应让你报复回来了嘛。不会只是为了找到一个理由留住我吧,但你真的以为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,你能留住我吗?半年的时间,想必黑暗神已经找遍天涯海角了吧,不也是没找到我嘛。”
星瑜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澈,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无情。
塞缪尔像是对这话过敏一般,神色空了一瞬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碎裂,只觉得心脏在被撕扯,痛意肆意蔓延。
他牙关咬得极紧,虎口被指尖压成了没一点血色的死白,可即便是这样,也比不上心口那抽痛程度的万分之一,所有的自伤都变得苍白。
星瑜明知道他会伤心。
从今天见到他第一面,他怕她冷给她穿上斗篷时就知道。
他所说的一切恨她的话都是在掩饰难过。
可她还是恶劣地出于一种戏耍的念头装作不知道。
一遍遍地说着让他报复回来的话。
就好像她根本不在意他是爱她还是恨她。
或者她清楚地知道他根本不舍得让她疼。
星瑜叹了口气,喃喃。
声音很轻却能让塞缪尔听到。
“反正你现在不是已经不相信我了嘛,我刚刚道歉哄你,你也觉得我只是在骗你,既然如此,我也懒得解释了,你想怎么做都随你。反正我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,哪怕你是黑暗神,我保证。”
“如果你真的恨我,我可以随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保证不碍你的眼好不好。”
“我本来就是满口谎言的坏人,不如你别喜欢我了,去找其他人,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。”
塞缪尔发怔,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,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痛苦到极致让他浑身脱力,身体止不住地抖,只得蜷缩靠在床边,手臂无力垂落在地面上。
塞缪尔低头垂眸很久,赤红的眸子有水意在慢慢上涨,直至将整个眼眸覆盖,然后凝聚成泪,一滴滴从眼尾滑落。
啪嗒啪嗒砸在地上。
塞缪尔没有抽泣没有哽咽,什么神色都没有,却又清晰地杂糅着脆弱、疲倦和绝望。
他将头埋得好低,长久的沉默让他的嗓音有些喑哑。
“可你说了,你答应了成为我的爱人,凭什么让我去找其它人,凭什么。”
星瑜长舒了一口气,这个蠢狗果然只有被逼急了才会说出心里话。
“不是你说你恨我吗,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。”
塞缪尔紧紧咬着自己的唇,喉咙里几乎哽咽的震动还是清晰可见,他整个心脏都沁出酸涩的水意,五指攥紧,骨节绞的泛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