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谷像是被一层浓稠的阴霾包裹着,死寂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,让人几近窒息。
毛承杰身披一袭玄色长袍,衣角在山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。他身形笔挺地伫立在一块嶙峋的巨石之上,仿若一座从远古矗立至今的冷峻丰碑。
他微微眯起双眸,幽邃的眼底寒芒闪烁,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严,混杂着深入骨髓的冷漠,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,紧抿的薄唇未曾吐露一字,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。
刘宗佑父子已然被恐惧彻底吞噬,脸色惨白,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滚落,顺着脸颊滴落,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。
刘宗佑 父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,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土地,额头已经鲜血淋漓。他们非常后悔,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。
长久以来,王大山作为卫所主管,都被他这个副手压制,他们父子仗着叔叔是千户的权势,手底下收罗了一帮地皮流氓充当打手,根本不用听百户的指挥,他们还仗势欺人,乱扣帽子的手段用惯了,拿捏王大山百试百灵,谁知道这小子竟然不按规矩来。
他泣不成声,带着哭腔嘶喊道:“王爷,王爷啊,您就发发慈悲吧!我们父子俩有眼不识泰山,触怒了你的虎威,你大人大量,求您饶了我们这一回,往后定当为您赴汤蹈火!”
他身旁的儿子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,跟着不停地磕头,磕得地面尘土飞扬,声音带着哭腔,颤抖得不成样子:“王爷,我们真的知道错了,求您开恩,只要您放过我们,做什么都行啊!”
不远处,刘大山等人被警卫用长枪阻拦在外。
刘大山急得满脸通红。他扯着嗓子怒吼道:“王杰!你可不能胡来呀!他们父子俩就算有错,也罪不该死啊!看在我的面子上,放他们一条生路吧!”
他身后的几人也纷纷附和,都在和毛承杰攀交情,想着救下刘氏父子。
这倒不是他们对刘氏父子有多少感情,再怎么说刘宗佑也是个试百户,从六品的官职要是这样被毛承杰杀了,他们都会受到牵连的。
几个警卫还在不断地挖坑,毛承杰也不理他们,一直保持着这种恐怖的气氛。
警卫报告坑挖好了,毛承杰走过来看了看,用手指了指刘宗佑的狗腿子们说:“既然好了,就都埋了吧!”
这些狗腿子平时狗仗人势,作威作福,现在被推进土坑,他们彻底吓疯了,拼命的挣扎,还有的想着垂死抵抗,都被警卫打晕丢进了坑里,在他们的哀嚎声中,土坑被慢慢填平,变得悄无声息。
刘氏父子更害怕了,这小子是玩真的,三十多个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埋了,那里面可是有一个总旗和五个小旗呀!他难道就没有敬畏吗?他就不怕王法吗?
他真的不怕,这里是敌占区,大明的统治势力早就被努尔哈赤赶走了,这里还有什么王法?他还需要敬畏谁?
刘氏父子最后的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,剩下的是浓浓地绝望,裤裆里的暖流瞬间决堤,好似黄河泛滥,一发不可收拾!
“王爷!我们真的错了!我们再也不敢了!求求你,饶了我们吧!”刘宗佑彻底崩溃了。
王大山等人也彻底被震惊了,刘宗佑的手下里面不光有锦衣卫校尉和力士,还有两个小旗官呢,就这样给埋了?他们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毛承杰见差不多了,就走到刘宗佑身边,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,他又赶紧离开几步,捂住鼻子说:“你真的知道错了?错哪了?”
刘宗佑见到毛承杰肯理他了,又有了希望,赶紧跪爬过来。
“停!快停下,就在那说吧!你身上味道太大了!”毛承杰捂着鼻子往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