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承杰微微向前倾身,轻声诚恳地说道:“李兄,你分析的很有道理,做的也很对,可是兄弟我没有进入朝堂之心,只想简简单单地生活,还望兄长见谅!”
“这是为什么呢?兄弟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,学好文武艺,货与帝王家,这是我辈中人奋斗的目标,这么好进身之阶,大好机会就这么放弃,岂不可惜?”李遇春苦口婆心的劝说。
“李兄,兄弟并非有意扫你的兴。可如今朝廷的局势,你是否清楚?朝堂内外各方势力明争暗斗,局势混乱不堪。国库因连年战事和奢靡耗费,早已空虚,根本无法支撑对金作战!”
“再看士兵的战斗力,十几万全国精锐竟然打不过数万老奴的女真兵,这种形势岂不令人担忧?”
“朝廷固然愿意像你所说的那样千金买马骨,将东山立为标杆,可东山矿徒正在风口浪尖之上,能够经受得住狂风骤雨?”
“今天我们固然打退了李永芳,可他依然有数千精锐游离在外,即便是我们打败了李永芳,老奴岂能善罢甘休?”
“李兄呀!别怪兄弟心直口快,依我看来,朝廷也是有心无力,自身都深陷困境,自顾不暇,实在很难抽出兵力来解救我们。李兄,咱们还是得未雨绸缪,早做打算,好好谋划一条后路的好。”
李遇春听完,原本兴奋的笑容慢慢收敛,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,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他微微低下头,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似乎在权衡着毛承杰这番话的道理。
毛承杰见他不是无脑之人,也没有打扰他,端起酒杯小酌一口,接着说:“李兄,已经发出求救信多人,可见有朝廷信息传来?”
李遇春也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酒,慢慢地摇头,他依然在思考:这么好的形势,这么好的机会,到底错出在哪里?
“李兄!不要考虑建功立业,进入朝堂了,应该先考虑好如何迎接老奴的报复才是!”毛承杰见他失魂落魄,提醒他一句。
“我还是坚信朝廷会派人支援!不过还是要谢谢兄弟与我分析得失,来!为兄敬你一杯!”李遇春暂时放下了思考,先想法子套住这条大鱼才是道理。
这时,矿工士兵从外面领进来一个40多岁的男子,也很强壮,看走路的姿势也是练过功夫的人。他进来以后先向李遇春行礼:“大头领,不知喊张某来有何事?”
李遇春说:“张亮,听说你是辽阳人,可认识一个世家公子叫张盘的?”
张亮听到张盘的名字非常吃惊:“张盘?那是我们家公子!大头领可是有我们家公子的消息吗?”
李遇春哈哈大笑:“王兄弟,你说巧不巧?今天你要找的人,一找一个准,这是吉星高照呀!张亮,快来见过王杰将军,他是你家公子的朋友,就是他来打听你的消息!”
张亮快步走到毛承杰面前,单膝跪倒,抱拳说:“王将军,你可是知道我家公子的消息!”
毛承杰赶紧起身,拉起张亮:“快快请起!你家公子和我是好朋友,现在我手下任参谋长,不知道张盘兄弟的家人如何了?”
张亮闻言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放声大哭:“我家老爷和夫人他们死得好惨呀!”
原来,辽阳城破之日,张盘的父亲张老太公已经组织好了家丁护院,严防死守,防止有贼人趁机作乱。
他的防备对于地痞流氓当然已经足够了,可是对于攻进城里的女真人,那就不够看了,两拨箭雨射翻了围墙上的家丁护院,紧接着女真人冲进院子里,见人就杀。
张亮作为老太公的亲卫,保护着老太公和老夫人一路向后院退,打算从后门逃出去。
没成想女真人追击的太猛,先是老夫人被女真人一刀砍掉了脑袋,老太公见到老妻惨死,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