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托,他们可是武法司的人,还能指望有多给反贼面子,要是反过来通风报信,被查出来后岂不成同党了?
希望能活下来吧……
纵使尸臭难闻,丁达还是对张旗恭维道:
“老大,今天真是凶险,要不是你,我们俩估计早死了,守着尸体是最安全的活。”
张旗眯眼摇头:
“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,别放松下来,肃查使已经出城,要是赵继歌与其恰恰相遇,现在想必已经分出了胜负。”
“谁会赢?”计晓有些好奇。
“你们觉得呢?”张旗将难题抛了回去。
两位瓢虫思索片刻,意见不是很统一,丁达认为赵继歌能活下来,但肯定不会很轻松,而计晓也认为赵继歌会活下来,但会受重伤,无力再战……
至于张旗,由于没看到赵继歌拳断钢锏那一幕,更看好楚刀凌一点,但也认为楚刀凌会自此沦为废人……
三人各自持有意见,决定下重注梭哈……
被关在笼子里的楚狂刀也加入了进来,他认为赵继歌会很轻松的赢,由于没钱下注只能佘着,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心情搞这些……
哒哒哒——
马蹄声打断了嘈杂的争论,当看见马上几乎安然无恙的赵继歌,还有他手中所持钢锏后,三个靓仔觉得天有些塌了。
“哈哈哈!”
楚狂刀笑的格外猖狂,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,还是大仇得报的畅快。
也有可能是赌注的胜利……
只是他越笑声音越小,眼神逐渐黯淡下去,变得极为悲伤。
马上的赵继歌知道楚狂刀为何这样,大家都死了,就他还活着,怎能不伤感?
由于摆在道路上的尸体盖着白布,赵继歌看不清就义者的死状,他也不想看清……
或者说,他此刻并没有勇气面对……
就在三人组大汗淋漓之时,赵继歌沙哑开口:
“我知道事情跟你们无关,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,是死是活你们自己选。”
哐当——
三人组毫不犹豫的丢下手中钢锏,打开关押楚狂刀的笼子,将他搀扶到躺椅上后,闪到远方装老实,领头的张旗语气格外谦卑:
“哪里的话,我们始终是您最好的朋友,特地在这守着,就是等着您来接走这位刀宗弟子,尸体我们等会就拜托百姓……不对,我们亲自出城埋了,您看可好。”
咚——
赵继歌没有回答他们,很干脆地跳下马背,态度表明了一切。
要是觉得不好,回答三人组的就是钢锏砸头了,三人组也很清楚赵继歌的为人,纷纷松了一口气,站在街边好似路边三条……
他径直走到楚狂刀身侧蹲下:“还好吗?”
“好歹是活下来了……”
“是啊,要是你死了,我该如何面对鲁大哥,我可是答应他照顾好你的……”
此话一出,楚狂刀嚎啕大哭:
“都死了,就我还活着啊!你知道岳小兄弟死的多惨吗,他被杨凯那个杂种拿短棍砸断了脊椎,活生生被敲断全身骨头,连喉管都被打烂了,是被活活憋死的!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”赵继歌牢牢抱紧楚狂刀,“现在我有任务交给你,事关数百条人命,你要振作起来,活下来才能向这个世道报仇。”
“我现在是个废人啊……”望着折断的四肢,楚狂刀有些绝望。
“忍一忍。”
赵继歌趁楚狂刀还未反应过来,快速掰正他的骨头,而后将身上的丹药取出来,一股脑地朝他的嘴里塞。
楚狂刀忍着剧痛吞下丹药,这些还远远不够治疗他的伤势,直到他看到赵继歌拿出了道教金丹……
发现赵继歌二话不说,又要往自己嘴里塞,楚狂刀偏过头去:
“这丹药太贵重了,你留着自己用。”
“快吃,我手里还有。”赵继歌耐心劝告,“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,杨凯已经去调兵,据我所知城外兵营有近千名骑兵,还有一位兵家宗师,两拨逃难人群都是步行,我得拦住他们的追击,你要去保护治安司官差,以及牺牲者的家属们,你想死,也要死得有意义。”
楚狂刀只好吞下金丹,闭目调息吸收药力,他已经感觉到伤势正在好转。
轰隆隆——
城中官道一阵震动,以二人的耳力,知道这是骑兵从北城城门进城借道,准备从南城城门直出追击,以此减少绕行距离。
“你不用管,安心恢复伤势即可。”
“好。”
既然赵继歌开口,楚狂刀没有不信任的理由,继续闭上眼睛,大敌当前不崩于色。
赵继歌在一旁喋喋不休:
“以后红嫣就剩一个人了,你跟无为要多帮帮她,我怕她挺不过去……”
“要记得告诉她们,当前要依靠工农联盟,农业凋零归凋零,农村的潜力还是很大的,武夫护道的事情我如果没死,肯定能解决……”
“不仅要建设根据地,还要朝外发展,让大家不要窝在家里读死书,经常派人来城里做地下宣传,这也是锻炼的方式,城里百姓都渴望有人能领导他们……”
“在巫蛊部要跟当地群众处好关系,要组织生产建设,不能只吃他们提供的,还要加强武备,以后背靠十万大山打游击,要是当地群众有困难,也要积极帮助,我们的力量来源于广大劳动群众……”
“……”
告别的时间太短,想说的话语太多。
当玄铁军压境之时,楚狂刀终于睁开眼,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:
“还是我来拖延吧,怎么能让你冒着生命安危行事呢……”
“不,你都跌到气血境了,就别说这种胡话好吗。”赵继歌恨不得一拳打飞楚狂刀,“搞快点,马就在后面,老马识途,它会自己往回跑的,回去后找岑家姐妹俩,让她们给你的伤势治好,不能就让你这么废了。”
知道事态紧迫,楚狂刀不再犹豫,翻身上马,临走前朝赵继歌拱手行礼。
赵继歌同样回礼:
“投身革命即为家,血雨腥风应有涯;终有一日再相见,人间遍种自由花。”
诀别诗以自由为名,对应着两人初见时,关于自由的争论,洒脱中却带着悲壮,楚狂刀强忍泪意: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“再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