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相认(2 / 2)

就在这一刻,陈凌的声音忽然响起:“回去后转告独孤一鹤,灭绝不改悔过,已然入魔,竟妄图从我手中夺走倚天剑,自寻死路。

若独孤一鹤有意为她求情,我近来暂留大元,随时等待他的来访。”

此言一出,峨眉弟子们的目光瞬间明亮,随即抬起灭绝的遗体消失于林间,自始至终,她们未曾开口。

并非不愿,而是归海一刀之前的表现太过震慑人心,令她们不敢出声。

此时,纪晓芙带着年仅七八岁的杨不悔走近陈凌,神情复杂地看着他,最终深深行礼: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……”

陈凌略带不屑地瞥了她一眼,这女子曾让杨逍念念不忘,也让殷梨亭为之癫狂,他淡淡回应一声,转身步入车厢:“一刀,启程。”

“是!”归海一刀应答后,跃上马车,在纪晓芙惊讶的目光中驱车离去。

……

车厢内,赵敏好奇地盯着陈凌:“刚才那个女人那么美,你怎么不想把她送至光明顶?”

话音刚落,陈凌不悦地敲了下她的脑袋,沉声道:“你当我是什么人?见到女人就迈不开步子?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,自己回大明?”

“你又打我头,就不能打屁股吗?”赵敏揉着被敲的地方,哼了一声,“你到底是不是那种人,自己不清楚?看看家里如今多少人就知道了。”

提到这些,赵敏眉头紧锁,她开始怀疑长大后的自己是否还有容身之地。

以往从未想过此事,但此刻,她真希望明天就能变成能生育的成年人……

想到隔壁偶尔传来的声音,她那张稚嫩的脸庞悄然泛起两抹红晕。

密林深处,马车渐渐远去。

纪晓芙轻轻握住身旁杨不悔的手,虽内心挣扎,仍坚定说道:“不悔,记住那位公子,他是我们的恩人,日后定要报答。”

杨不悔仰起脸,目光如星:“娘,我记住了。

我们现在去找爹爹吗?”

“对,去找你爹!”纪晓芙复杂地点头,最后望了一眼灭绝逝去之地,才牵着杨不悔走向光明顶。

……

峨眉金顶,大殿内,独孤一鹤坐立不安,脑海中反复浮现江湖传闻。

倚天剑被陈凌夺走之事尤为揪心,令无数江湖人心潮涌动,独孤一鹤亦不能例外。

数月前,陈凌于武当山取走倚天剑,并声称只有当灭绝悟透佛门真谛时才归还。

幸有张三丰支持,他才未采取行动。

但独孤一鹤难以置信,那个昔日籍籍无名的陈凌竟成了一代大宗师。

独孤一鹤自视甚高,年仅四十余岁已是宗师后期顶尖高手,声名显赫。

而听闻陈凌不过二十出头,这让他倍感压力。

忽然,独孤一鹤脸色骤变:“不好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一名弟子急匆匆赶来,递上一只信鸽:“师父,这是随灭绝师叔下山的师姐传来的情报。”

独孤一鹤尚未拆阅信笺,心中已生不祥之感。

待读完信中内容,他踉跄坐下,喃喃道:“完了……倚天剑完了!”

确实如此,此刻的独孤一鹤已彻底放弃了对倚天剑的觊觎。

身为大宗师,任何门派都不愿轻易招惹,即便武当有张三丰坐镇亦然。

许久,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说道:“派人去,把你们灭绝师叔的遗骸带回安葬吧。”

此言一出,大殿中数十名峨眉弟子齐刷刷抬头看向独孤一鹤,直到看到他脸上的无奈、苦涩与不甘,才意识到灭绝又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。

这类事灭绝并非首次,以往有独孤一鹤撑腰,旁人多少会顾忌几分,但这次,得罪的人显然毫不在意独孤一鹤的存在。

从他的表情来看,对方是峨眉派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。

不少弟子心中暗自庆幸,毕竟灭绝素来刻薄吝啬且好惹事生非,心胸狭窄,但她毕竟是同出一门的师叔,晚辈们也无可置喙。

如今有人出面解决这个隐患,或许对峨眉派来说未必不是好事。

就在众人思绪纷杂之际,独孤一鹤忽然想到什么,站起身道:“同时,向江湖同道告知,倚天剑归有缘者得之,自此之后,倚天剑不再属于峨眉派。”

此话一出,犹如晴天霹雳,整座大殿陷入沉寂。

倚天剑不仅是峨眉派的镇派重宝,更是其象征,可独孤一鹤却宣布从此放弃它?

一时间,弟子们面面相觑,眼底流露出复杂的无奈与不甘。

两天后,独孤一鹤乘坐马车踏入武当山地界。

时隔半年多,再次站在此处,即便陈凌也不禁感慨世事变迁。

回想起上次前来,他是为了避难,那时的实力仅达半步大宗师,江湖上不乏能取他性命之人。

如今,他的修为已与张三丰并肩,放眼天下,能对他构成威胁者不足十指之数。

刹那间,一股豪迈之情涌上心头,仗剑江湖,他除了一柄称手的剑外,已无惧于闯荡江湖。

并非陈凌有意来访武当,而是从西夏通往大元京城的近道便在此处,他不必为避武当而绕远路,毕竟他并无隐瞒之事。

马车缓缓行进,因武当庇护,此地较他处更显繁华。

路过一家客栈时,陈凌忽令停车,抬头望向日头正盛的天空,略作沉思:“罢了,一刀,寻处歇息一日,安置妥当后,你去山上递拜帖,明日随我登武当,拜会张真人。”

归海一刀应声继续前行。

赵敏听闻此言,眸光微亮。

她尚未找到摆脱扎牙笃的方法,因此巴望陈凌多停留几日。

来回武当少说两三天,她又多了些筹谋时间,或许还能想出新法子。

难道他知晓她的打算,故意为之?不论真假,她如此想着,心中甜蜜,抱紧陈凌手臂,陈凌不明所以,满脸疑惑。

半时辰后,武当山。

后山悬崖边,张三丰含笑注视远处练功的两个孩子——张无忌与宋青书。

他对三代弟子一视同仁,却对张无忌更为关注,既是弥补十年前疏忽,亦因张无忌天赋异禀,令他喜不自胜。

半年过去,这少年已从懵懂稚童成长为二流修为的高手,即便与自幼在武当山习艺的宋青书相比也毫不逊色。

尤其难得的是,他对张无忌所传的武当九阳功与太极拳的理解更为深刻。

若论切磋,宋青书恐怕连十招都撑不过去。

此刻,张三丰心中微动,嘱咐宋远桥几句后缓步前行。

他步伐虽缓,却如瞬移般瞬间消失于后山。

武当前庭演武场外,归海一人抱刀而立,神情冷峻。

他面前,张翠山、张松溪、殷梨亭、莫声谷四位二代弟子严阵以待,彻底封锁了他的去路。

归海一刀的气息异常冷冽,虽不显强横,却令人如坠冰窖。

作为武当重地的守护者,他们绝不会放任此人胡作非为。

要不是他还递上了拜帖,恐怕早已动手。

忽然,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:“小友来访,不知有何贵干?”张翠山四人闻声回身行礼:“师父……”

归海一刀这才缓缓抬头,说道:“在下归海一刀,乃陈凌公子随侍,特来递交拜帖。

我家公子将于明晨辰时末到访武当,欲与张真人叙旧。”

此言一出,张三丰尚未开口,张翠山便激动地问:“你是我陈兄弟的随从?陈兄弟真的要来了?”

张翠山的反应不难理解,若非陈凌出手相救,当日面对六大派围攻时,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。

张松溪三人面面相觑,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异,更多却是难以言喻的怪异。

昨日峨眉传来消息,得知陈凌击杀灭绝,改写倚天剑归属,他们不禁疑惑:日后武当与峨眉还能如往常般亲密吗?

张三丰始终平静,唯独听闻陈凌拜山时,眼中闪过一丝光亮。

“陈小友的人?老道不得不叹服,短短时日,他已从半步宗师跃至大宗师。

拜帖我收下,转告公子,明日辰时,我将亲迎。”话音落下,张松溪三人如梦初醒,想起陈凌已成大宗师之事,不禁冷汗涔涔,对归海一刀的视线亦有所回避。

归海一刀点头道:“晚辈谨记。

张真人自便,晚辈告退。”

临行前,他朝张翠山示意,却因不满张松溪等人的目光,未打招呼便径直离去,令三人颇为尴尬。

然此事非他人之过,只因他们心存愧意。

若换作心胸狭窄之人,定会迁怒归海一刀乃至陈凌,如灭绝般。

待归海一刀身影消失,张三丰叹息:“你们三人去思过堂面壁,明日向陈小友赔罪。”

“是,师父!”三人无奈苦笑,齐声应允,走向思过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