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张无忌的气息,张三丰稍显恍惚,随即收回天人之战的思绪,笑道:“无忌来了?”
张无忌点头:“太师父,陈公子到了。”提及陈凌,他眼中尽是崇敬。
张三丰一愣,随即释放感知,察觉真武殿新增气息后,嘴角微扬:“我去看看。”话音刚落,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。
张无忌虽已多次目睹,却仍难掩眼中的羡慕与自豪,这可是他的太师父,如今武当派的灵魂人物。
还未等他回过神,背后传来宋青书的声音:“无忌,见到太师父了?”
……
真武殿中,身为大明吴王、当今世间罕见的天人之一,加上陈凌与武当的深厚渊源,众人见到陈凌时立刻围了上来。
陈凌端坐椅上,环视着面前的武当七侠——确实,是七侠。
张三丰突破天人境界后,以自身真元助俞岱岩重塑骨骼,为以防万一,他还远赴西域,从金刚门“借”得黑玉断续膏。
……
“陈公子,大恩无需言谢,今后若有差遣,请直言!”俞岱岩拱手道。
至于后面那些关于侠义的话,他没提,一则多余,二则若真提及,岂非暗示陈凌无侠义?那后果……
俞岱岩可没那么笨。
“陈公子修为精进,短短时日已达天人之境,堪称难得喜事。
无忌已往后山寻师,想必不久师父便至,不如先行休憩?”陈凌正欲回应,一阵清风拂过,张三丰的身影平稳落地,稳居真武大帝雕塑前的蒲团之上。
“陈小友,久违了。”
张三丰轻轻摆手,武当七侠随即退开,纵然他们心中还有千言万语。
感受到张三丰的气息,即便有所准备,当他确信这一事实时,依然心头一震。
真武大殿内。
等江玉燕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,陈凌才苦笑一声,摇头道:“我还以为这小子能追上你的脚步,没承想还是被你甩在后面。
张真人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这话并非陈凌虚言,他曾确实抱有这样的期待,即便他自己明白这想法有些荒谬。
毕竟厉工与石之轩均已迈入天人境界,张三丰又怎会落于人后?
然而……谁能保证呢?若论天赋悟性,厉工与石之轩未必逊于张三丰,甚至犹有过之。
但现实终归是现实,无人能改变。
张三丰捋须笑道:“陈小友此言倒是让贫道有些不知如何作答,难不成你是特意来向我炫耀的?”
此话一出,陈凌的表情僵了一下,随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他回想起自己方才那句随意感慨,确实带着几分炫耀之意。
两年前初登武当山时,他不过是个刚入先天的小人物,而当时的张真人已是大宗师中的佼佼者,二者差距不可同日而语。
如今他虽只差张三丰半步,但这成就已堪称震古烁今。
如此一想,他的炫耀倒也合情合理。
陈凌甩甩头,驱散脑海中的杂念,笑道:“是小子失礼了,此次前来实有两事相求……”张三丰目光炯炯地看着他,“但说无妨,只要贫道力所能及,定当全力以赴。”
“张真人觉得我的红颜如何?”陈凌侧头看向殿外的江玉燕,嘴角含笑。
张三丰眯起眼,视线落在江玉燕身上。
先前他的注意力全在陈凌身上,只觉这女子修为不凡,已达半步大宗师之境,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年纪尚小,十六七岁便有此成就,实属罕见。
然而即便如此,他仍不解陈凌之意。
毕竟陈凌精通金刚不坏神功与北冥神功,短时间内培养出一名高手并非难事。
“张真人可知,她习武至今不过半年?”陈凌淡然一笑。
话音刚落,张三丰几乎要扯下自己的胡须。
他凝视江玉燕的眼神已带几分震撼。
陈凌凭借两门神功确能速成高手,但张三丰所言“短时间”绝非轻易可为。
从凡人到半步大宗师,至少需两年光景,因境界突破不仅关乎真气,还需心境、天资与悟性齐备。
缺少任一要素,都可能止步不前。
江湖中何以许多人无法迈入先天?皆因资质有限。
宗师与大宗师的要求更高,故数量稀少,尤其大宗师,天下加起来不过二十人。
张三丰虽高估江玉燕,仍被这话惊到,不由皱眉:“陈小友莫不是特意来炫耀的?是自夸,还是替她扬名?”
...
陈凌忍俊不禁,一口茶水尽数喷出,望着张三丰的神情满是惊诧,嘴角微微颤动,说道:\"张真人,我直言:玉燕天资卓绝,连我也为之叹服。
我曾携她拜会大明覆雨剑浪翻云与大唐天刀宋缺,如今她已尽得二人真传。
此次前来,恳请张真人勿拘门户之见,将太极拳剑倾囊相授于她。
\"
张三丰听罢,立刻领悟陈凌之意:\"你是想测试她的潜力究竟如何?\"
陈凌颔首:\"正是。
我欲观其能否达到我所期待的高度。
\"言语间,他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得意,毕竟江玉燕的表现确实令他骄傲。
然而,陈凌并非未曾考虑传授自身所学于江玉燕。
只是他涉猎广泛,其中不少是鲜为人知的旁门左道,真正顶尖的武学又未必适合女子修行。
因此,他仅将小无相功、凌波微步、天山六阳掌、天山折梅手等知名武学悉数传授。
即便如此,江玉燕如今虽仅达半步大宗师之境,但其战力在同阶中已难逢敌手。
迟迟未能突破,实因陈凌有意压制,盼她能自主融汇贯通现有武学,而非依赖外力。
若非如此,秦梦瑶等人早已晋升大宗师,何至于滞留半步境界。
而要短期内融汇武学,张三丰的太极之道至关重要。
这也是陈凌年后即来此求教的原因。
张三丰凝视江玉燕片刻,沉吟后点头:\"好,那么不知小友还有何事相告?\"
\"还请告知第二件事为何?\"
真武殿中,张三丰话音刚落,陈凌眉间闪过一丝迟疑。
片刻后,他眸光一凝,语气坚定:“晚辈想与张真人切磋,不知真人是否应允?”
张三丰愣住,心道:你这话里的弯子转得也太怪了,莫非藏了什么别的意图?
江湖中人以武会友本是寻常,但张三丰深知,陈凌所谓的切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。
稍有不慎,便可能伤及彼此。
他不禁满心疑惑,若是单纯切磋,陈凌何须这般郑重其事?更不会将此列为登武当后的首要之事。
思及此,张三丰目光微亮,含笑道:“适才观你,虽已臻天人之境,却似尚存缺憾。
莫非你是想借切磋来突破瓶颈,达至圆满?”
陈凌坦然点头:“正是。
当年我突破天人时,曾听前辈言,我心境未全,故境界受阻。
近日游历尘世,修为略有进展,但仍觉欠缺关键之处。
无奈之下,特来向真人求教。”
话毕,张三丰陷入沉思,不再看他,仅静静端坐于真武像前,仿佛化作一尊雕像,气息隐匿。
陈凌亦不动声色,安然落座,偶尔为自己斟茶。
或许是心境使然,此刻置身真武殿,面对张三丰,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,仿若脱俗忘尘。
两人默然相对间,门口守望的江玉燕悄然转身,眸中满是探究之意。
江玉燕是个乖巧听话的侍女,明白分寸,见二人沉默便未贸然打扰。
忽然有人影闪至眼前,匆匆审视殿内后低声传话,说是大师伯命她去偏厅用饭。
江玉燕略一愣神,仰头望天,果然已近午时。
她回头问陈凌是否提醒二人,张无忌微笑回应,说无需担心,他们这般境界,数月不食无碍,且看来短期内不会结束,类似情况太师父常有。
江玉燕随口应答,虽不知详情,但她深知其中缘由,因陈凌也曾有过类似经历,虽仅两三日,却让她心痛不已。
犹豫片刻,在张无忌多次相邀下,她无奈离开大殿。
日子如流,转眼三人已在真武殿静坐三日。
起初江玉燕满是担忧,渐渐转为麻木,每日按部就班:早饭后守半日,午后再续,循环不息。
这日清晨,张三丰忽睁双目,遥望北方,突兀言道:“那两人斗得愈发激烈。”话语虽突兀,陈凌却明白所指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