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公堡演武场上,青石砖缝里渗着昨夜未干的雨水,显得有些湿滑。
九如将铜钟往观战席一杵,震得檐角铜铃乱颤,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雷老儿,你这堡子倒像个龟壳,阴潮得紧!”
雷行空紫袍猎猎作响,鹰目扫过沈逸之身后三人。
云殊白衣胜雪,负手而立,神色淡然;梁萧摆弄着手中的浑天仪模型,眸光清亮,透出一股子聪明劲儿;柳莺莺马鞭缠腕,指尖银铃轻响,显得英姿飒爽。
雷行空暗运真气,声如闷雷:“三战两胜,由我方挑选对手,盟主可莫要反悔!”
沈逸之木剑点地,青衫随风扬起,显得飘逸出尘:“雷堡主,请。”
雷行空笑道:“好!那么第一战,就由我儿媳楚羽对云殊。”此言一出,众人眉头紧锁。
楚羽虽是天香庄的高手,但云殊名动江南,年纪轻轻就能与楚仙流斡旋数十招不败,这明显是田忌赛马之策,雷行空是准备让最弱的人输下这局。
楚羽软剑如蛇信吞吐,她师承天香庄“分香剑术”,嫁入雷家后更将柔劲融入刚劲,招式诡谲难测。她轻喝一声:“云少侠,请赐教。”软剑忽化游龙,直取云殊双目!
楚仙流暗道:“这侄女真是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,这雷老贼真是滑头。”
云殊足踏北斗,身形似缓实疾,宛如行云流水。他左手九阴神爪的阴柔劲气顺着剑尖逆流而上,爪风骤变。
云殊突然虚晃一招“九阴摄魂”,却非攻敌,而是身形骤然拔高丈余。楚羽的软剑堪堪刺中他适才立足之地,剑尖溅起三朵水花。
“好个分香剑。”云殊足尖点地,整个人如白鹤游空,在楚羽绵密的剑网中穿梭。那软剑虽柔劲惊人,却始终差之毫厘,无法触及云殊的衣角。
梁萧望着场中游龙穿梭的剑影,暗道:“云殊这小子身法……是《九阴真经》里的螺旋九影?难怪如此玄妙。”
沈逸之时常念叨着云殊,导致梁萧对其很不感冒,今日一见,云殊不愧天才之名,武功不在他之下。
楚羽额角沁出细汗,她腕间软剑忽化作万千寒星,天香庄秘传的“落英剑阵”将演武场化作花雨纷飞的修罗场。剑影密布,气势惊人。
云殊衣袖无风自动,突然长笑一声,左手骈指如戟,正是“九阴摄魂”中的“修罗判官”!指尖气劲竟将漫天剑影绞作碎片,反卷向楚羽面门。
“羽儿小心!”看台上楚仙流霍然起身,话音未落,云殊已飘然落地,指尖正抵在楚羽喉间。楚羽软剑“当啷”坠地,脸色苍白。
“承让。”云殊拂袖收势,神色依旧淡然。
雷行空面不改色,笑道:“第二战,便由我儿雷震,对战这位小兄弟罢。”
说罢,雷震的赤金唐刀尚未劈出,梁萧掌心的浑天仪已开始逆时针旋转,手中长剑斜指地面,剑尖离地三寸,正是《周易》中“履霜坚冰”的起手势。
“霹雳惊鸿!”雷震的刀光撕开空气,带着凌厉的气势劈向梁萧。却在接触长剑的刹那被带偏轨迹,梁萧长剑横扫,剑脊贴着雷震肋骨滑过,险之又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