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无崖子八十载功力若传给虚竹，未免可惜，而虚竹有少林庇护，做个平凡僧人亦无妨。

兼容问题对他而言并非障碍，连金刚真气都能被先天功融合，北冥真气纵使强大，也未必能胜过金刚真气。

陈凌素来行事果断，临行前问清擂鼓山方位，下山后径直前往擂鼓山。

林朝英这次没有像来时那样亲自陪伴，而是直接把李莫愁交给了陈凌，美其名曰让陈凌带李莫愁开开眼界。

实则陈凌清楚，这是林朝英对他表明态度，她会支持陈凌与李莫愁的结合。

同时，林朝英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将陈凌和古墓派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。

对此，陈凌并未表示反对。

然而，陈凌低估了自己在林朝英和王重阳心中的分量。

当他离开终南山之际，山上便传出消息，迅速传遍整个江湖。

这消息简单明了：陈凌是全真教与古墓派的供奉，任何人若敢对陈凌不利，全真教和古墓派必将联合，彻底铲除对方势力，无论对方是谁。

这般强势的声明，放眼整个大宋，甚至整个天下，大概只有全真教和古墓派能做得到。

其余人或是实力不足，或是性格不合。

……

陈凌并不知情，此时他正带着李莫愁走进一座繁华小镇。

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，李莫愁宛如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，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，甚至连他人服饰都表现出浓厚兴趣。

幸好陈凌早叮嘱她多看少说，不然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。

李莫愁的表现让陈凌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，好在她年岁尚轻，虽然无知，但至少还懂听话。

在客栈安顿下来后，陈凌为李莫愁安排好房间，随后带她下楼用餐。

刚到楼下，他就认出了一个熟人，微微愣了一下，随即拉着李莫愁走向对方。

因修为提升及先天功的影响，陈凌的气息愈发融入自然，以至于走到近前对方仍未察觉。

直到陈凌开口：“乔兄，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，不介意我拼个桌吧？”

虽是询问语调，陈凌却毫无迟疑，直接拉着李莫愁坐到乔峰对面。

乔峰猛然醒悟，惊道：“陈兄？你……”

记得上次见陈凌时，他的修为似乎只比自己高出一线，大约是宗师圆满。

如今却怎会如此？他不仅感觉不到陈凌的气息，而且两人分别也不过半月，怎可能？

乔峰向来认为自己天赋虽非绝佳，但也属上乘，否则不会在三十岁达到宗师后期，更不会让丐帮弟子信服。

可此刻，他竟被陈凌弄得不知所措。

陈凌淡然一笑：“侥幸得遇机缘。

对了，这是李莫愁，嗯……算我的知己。”

乔峰释然，大笑着拍案，随即将酒杯置于陈凌面前：“这确实令人欣羡。

既是佳人，不必多言，想吃何物？今日我作东！”

李莫愁不明“佳人”之意，但见陈凌神情愉悦，想必是褒义。

况且这汉子太过粗犷，她并不喜爱，倒是陈凌清秀的模样让她更为欣赏。

幸而陈凌未察觉李莫愁心思，不然定会在她臀上拍上两下，什么清秀？清秀不过是文弱书生的代名词，在现代，那是娘娘腔的象征。

男人应有阳刚之气！

几杯酒后，二人渐生默契。

乔峰豁达坦荡，重情义；陈凌深知乔峰性情，加上萧远山的关系，二人几乎无所不谈，乔峰甚至想与他结拜。

然而陈凌虽敬重乔峰，却不喜结拜这一套。

交心足矣，结拜只是形式，虚而不实。

前世他见太多拜把兄弟反目成仇，如仇敌般决裂。

当然，他也不排斥他人结拜。

毕竟原剧情中，乔峰、虚竹、段誉的兄弟情谊仍值得称道。

半个时辰后，陈凌饮尽杯中酒，忽然问道：“乔兄，你不是在北方吗？怎会至此？”

提及此事，乔峰脸色骤变，苦笑一声摇头：“丐帮马副帮主前几日在家中暴亡，死状古怪，竟与他成名的武功同出一辙。

因此我才赶来查探真相。”

陈凌恍然点头。

即便马副帮主仍以旧法离世，但他先前击败慕容复之事已让丐帮上下无人怀疑慕容家族。

毕竟慕容龙城身为大宗师，不会对区区一位先天圆满的副帮主下手。

即便真要对付丐帮，他也只会针对乔峰本人，毕竟帮主的地位远非副手可比。

慕容龙城还不至于如此糊涂。

陈凌轻敲桌面：“乔兄对此可有线索？”

“毫无头绪。”乔峰叹息，“能做到这一步的，除了慕容家的斗转星移，便是原大明铁胆神侯的乾坤大挪移。

眼下案件几乎停滞，愁绪难消，这才借酒消愁，盼能有所启发。”

陈凌虽对丐帮事务兴趣不大，但乔峰曾助己脱困，且当时察觉段延庆潜伏时选择离去，实则有意让他承担罪责。

后来江湖未闻四大恶人被杀的消息，陈凌深知乔峰替自己扛下了这一切。

加之对乔峰的敬佩，稍作思索后皱眉说道：“乔兄可知我曾在大元武当山小住？那里的某些发现或许对你有用，若有冒昧之处，望勿介怀……”

乔峰双目放光，急切道：“烦请陈兄赐教！”

十年前，因屠龙刀现世，大元江湖动荡不安。

武当山的俞三侠在归途中遭伏击，全身骨骼尽断，众人皆以为是少林金刚指所为，致使武当与少林至今关系紧张。

然而，据我观察，俞三侠虽受金刚指之力，其伤痕却与少林之技有所不同。

陈凌未再说下去，但乔峰心思敏锐，立刻领会了他的暗示，随即起身拱手道：“多谢陈兄点拨，此言如晨钟暮鼓。

我即刻回帮核查马副帮主的情况。

日后若陈兄有暇，不妨来丐帮寻我，我们再畅饮一番。”

话毕，乔峰未等陈凌回答，便丢下一锭碎银，匆匆离开客栈。

对于乔峰的行为，陈凌并未多言，一餐饭钱而已，日后补上便是。

只是乔峰想查明马大元之事恐怕不易。

若他所料不错，康敏和白世镜大概已处理了相关线索。

李莫愁单手支颐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：“你有烦心事。

我师父从前也常这样，我知道她心中有事，不过昨日她很开心，所以她的心事是不是与王重阳有关？那么你呢？你的烦心事又是什么？”

陈凌略作沉思，伸手轻抚她头顶：“无事，吃饭吧，明日还需赶路。”

李莫愁应了一声：“为何你们总爱把事情埋在心底？说出来岂不更好？不过你刚才摸得很舒服，能否再来一次？就一下……”

“噗——”

陈凌一口酒喷出，满脸尴尬地望着李莫愁，大姐，你这说的是什么话？

不仅是陈凌，客栈内其他客人亦投来目光，女子羞红了脸，男子则默契地点头致意。

李莫愁满心都是陈凌，这人已成了她的整个世界。

至于师父、师祖，甚至那爱撒娇的小师妹，在她心中不过是角落里的存在，随时可能被抛弃。

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：“这种话以后别再说，尤其在外人面前。”

李莫愁歪头四处看看，似懂非懂：“嗯，听你的。

那再让我感受一下？”

无奈地摸摸她的头，她立刻露出满足神情。

晚饭后，陈凌送李莫愁回房，疲惫地返回自己房间，倒衣而卧，缓缓阖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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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苏，燕子坞。

慕容龙城看着慕容复，后者虽身形虚弱，却能踉跄行走，这变化令人费解。

与昔日相比，现在的慕容复阴沉骇人，连阿朱、阿碧都不敢直视他双目，生怕受惊。

忠于慕容家的四大臣也暂时避居参合庄，避免与其接触。

慕容复满面怨恨盯着慕容龙城：“为何不杀他？为何放任此人毁掉你的家族与大燕的未来！”

他声音冷厉，仿若来自幽冥，令人胆寒。

慕容龙城目光微闪，冷笑：“这是最后一次警告，若再犯，别怪我不留情面。

即便我年迈，仍有能力重塑局面。

我的决定，无需你置喙！”

慕容复浑身一震，猛然惊醒，想起眼前之人行事向来不拘亲疏，立刻收敛所有怨恨，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赔罪：“祖父息怒，是孙儿鲁莽。

那陈凌害得我修为尽失，险些瘫痪，我一时愤懑失态，望您宽恕。”

慕容龙城冷哼一声：“我们慕容家的身份，你比我更该铭记。

你的歉意我暂且记下，但我之前的话希望你永志不忘。

否则……哼！”警告完后，他站起身，疑惑道：“你父亲去了大明这么久，陈凌已回到大宋，他为何迟迟未归？”

慕容复沉默不语，他知道此时多言只会添乱。

况且，他父亲已是宗师圆满的强者，绝无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