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排好秦梦瑶和段天涯后,他返回柴房取出无敌宝鉴。
翻开秘籍的瞬间,海量信息涌入脑海。
刹那间,体内真气运转,无敌真气如猛虎扑羊,瞬间压制先天真气与金刚不坏真气。
另一边主屋内,妇人望着闭目休憩的沈浪,无奈地叹息一声,缓步走到他身旁:“想清楚了?真的决定选这个小子?”
沈浪慢慢睁开眼,沉思片刻道:“他的情况你不是都清楚吗?这小子虽有些顽劣,但天赋极佳,杀敌虽不少,却远不及我当年。
让他担此重任最为合适,一来能约束他的脾性,二来……也只有他能继承我一身修为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话未说完,沈浪已抬手轻抚她的眉心:“七七,此事就这样定了!”
确实,这妇人并非旁人,正是当年活财神的千金,沈浪最终的妻子——朱七七。
朱七七嘴角微颤,白了他一眼:“行吧,你都这么决定了,我还说什么呢?不过这小子的确不错,仅看他身边人的教养便能知晓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两人忽感一股强劲气息自柴房传来,立刻收住话语,起身走出屋外。
外面,沈浪与朱七七刚到时,段天涯和秦梦瑶已在柴房外等候。
此刻,柴房已被浓重而霸道的真气完全包裹,隐约间散发出一种令人震慑的威势。
是无敌真气?
沈浪与朱七七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,目光满是惊愕地盯着柴房。
身为无敌宝鉴的修炼者,沈浪深知这门功法的艰难之处,他曾耗费近两年时间钻研秘籍,又用十余年苦练,方达到无瑕圆满之境。
可陈凌得到秘籍至今不过多久?真正修行又有多少时日?
哪怕沈浪夫妇已知陈凌修为突飞猛进,从先天境界直跃大宗师圆满,且根基扎实,依旧难以置信。
这还是人吗?简直就是个怪物!
沈浪轻笑一声,眼底隐约闪烁着期待,低声说道:“我说得没错吧?我的眼光一向精准。
这小子天赋异禀,资质绝佳,不出五年,他必能迈入天人之境,届时我也能安心退隐。”朱七七嘴角微扬,凝视柴房片刻后转身道:“嗯,你的判断一向准确。
走吧,外头似乎要刮风了,免得冻坏了你。”
沈浪明白朱七七是在为陈凌的将来担忧。
人心变幻莫测,未来的事谁也无法完全预料。
虽然沈浪对此有些顾虑,但更多是对陈凌的信心。
他相信,当前状况下,只有自己还能行动自如,才能说服陈凌接受自己的安排。
毕竟,一旦陈凌突破至天人境界,对无敌宝鉴的兴趣便会减弱。
到了那个层次,实力的较量已不再是单纯的武技,而是对天地自然的感悟。
若能有所领悟,即便是一般的剑法也能胜过顶尖武学。
……
陈凌在柴房内闭关整整一天一夜,直至次日巳时末方出。
借助无敌宝鉴的力量,他成功将体内真气彻底融汇贯通,再无分别,实力亦大幅提升,甚至超过了吸收无名修为后的增长幅度。
然而,即便如此,他仍未触及天人之境的门槛。
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——单靠修为与积累无法突破天人,唯有深刻领悟天地之道方可。
尽管他比常人多了一次生命体验,但在对自然的理解上,仍显不足。
幸运的是,陈凌并未急于求成。
在沈浪的守护下,天人级强者皆蛰伏不出,放眼天下,还有谁能威胁到他?
至于沈浪,至少还能活五十年。
只要不出意外,未来五十年内,他的安危无忧。
接下来便是获取邪帝舍利,助身旁女子提升修为。
想到此处,陈凌对邪帝舍利的渴望愈发强烈。
他摇了摇头,压抑住内心的急切,随即开门走出。
门外,秦梦瑶与段天涯仍在等候。
大雪已停,明亮的阳光映照积雪,耀眼的白光让陈凌微眯双眼,片刻后恢复如常。
忽然,他察觉院中少了沈浪与朱七七的身影,目光闪过一丝困惑。
秦梦瑶笑着靠近,自然地挽住他手臂:“沈大侠他们已离去,说是有缘再见。”
闻言,陈凌嘴角微颤,果然如此。
沈浪夫妇定是特意等他,至于缘由,他无从知晓,或许日后自会明白。
深吸一口气,缓缓呼出,点头道:“错失许多时日,既然主人已去,我们也该启程了,天涯,备马,入洛阳!”
转眼三日过去。
当日正午,陈凌三人穿过太行山,直奔洛阳城。
临近城门时,陈凌忽而蹙眉,轻轻拍了拍秦梦瑶肩头:“你们先进城,宇文述实力不容小觑,待我先行一步。”
秦梦瑶稍愣,随即点头:“有危险?”
陈凌淡然一笑:“若未遇沈大侠,尚属五五之局,如今……速行吧。”
待二人远去,陈凌转身望向东北密林,笑意渐浓:“石兄,一别七日,不想再度相逢。
石兄今日前来,可是专程迎接?亦或另有意图?”
话音刚落,一人影自林间飘落,距陈凌不过十米停下,脸上交织无奈与怒意:“事出紧急,陈兄突至洛阳,不得不防。
然而上次你曾言隋皇的邪帝舍利为赝品,为何此刻仍现身于此?”
陈凌眯着眼,似笑非笑:“此事与石兄怕是无甚干系。
我向来喜自由,出行何必事事禀报于你?”
石之轩霍然抬眸,眼神几近冰冷。
即便入了空门,他仍是那个石之轩。
面对陈凌的挑衅,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怒火。
“我已尽力稳固李阀根基,你这般纠缠,究竟意欲何为?莫非真当我惧你?”
陈凌轻嗤一声:“石兄何必动气?我不过是顺路至此,事了即走。
若连这点情面都不给,未免显得小气。”
话音未落,他忽然向前跨出一步,周身气势隐隐释放。
他并非善类,岂容人轻视?
察觉到对方的压迫感,石之轩脸色铁青。
如今李世民即将对洛阳动手,他不愿节外生枝。
然而,陈凌实力深不可测,贸然介入战局,后果难以想象。
短暂的沉默后,石之轩终于克制住出手冲动,问道:“阁下来此所为何事?”
“无可奉告!”陈凌冷哼,又迈出一步,“你屡次坏我大事,今日本公子忍你良久。
莫以为我不敢对你**!”
陈凌闻言,再无半分隐忍,周身气息汹涌爆发。
他足尖轻点地面,身形化作一道流光,疾射向石之轩:“石之轩,若想知晓我来此目的,便胜过我;否则,便如你所言,带着你慈航静斋的人离开我的视线!”
石之轩面色骤沉,抬手挥出一道劲风,迎击陈凌。
轰!惊天动地的碰撞,令方圆千米之地瞬时化为虚无。
石之轩在对碰瞬间便察觉陈凌掌力远超自己,急忙抽身倒退,落地后连退数十步方才站稳,凝重注视飘然而落的陈凌:“七日不见,你竟更强了。”
陈凌冷笑一声:“莫非你想认输?”
听闻此言,石之轩展颜一笑,随即飞速冲向陈凌:“我纵横武林数十年,从未无故认输。
陈兄兴致如此,那便陪君一战。”
巨大声响震动洛阳城,无数人循声望去,却因高墙阻隔只能望空兴叹。
城墙上,宇文述察觉异状,携宇文成都一同上前探视。
十里外的秦梦瑶勒住马缰,回首眺望,疑惑道:“是石之轩?”
段天涯微愣,他对石之轩知之甚少,甚至可以说毫无了解。
彼时石之轩退出江湖,朱无视的护龙山庄尚未成立,他们兄妹三人尚在各地奔走。
他所知石之轩之事,皆来自归海一刀的讲述。
这是他首次真正见识石之轩的武艺。
片刻后,他收回目光,朝洛阳方向低声说道:“姑娘,我们该启程了。”
秦梦瑶点头微笑:“好,进城再说。”
山林间,陈凌与石之轩交锋愈发激烈,短短片刻,方圆两千米内已无任何生机,连地面都被震塌。
陈凌不得不承认,石之轩的不死印法极为强悍,不仅承受了自己数十次进攻,还能反攻。
然而,石之轩心中震惊却难以掩饰。
数月前初见时,陈凌不过大宗师后期,即便底子深厚,那时的他若出手,陈凌撑不过五十招。
如今,两人对峙,他竟开始怀疑自己能坚持几回合,这种巨变几乎动摇了他的道心。
轰鸣声中,石之轩在拼尽全力支撑二十回合后,选择了以伤换伤的方式退出战斗。
然而,刚一停歇,陈凌的攻势再度袭来。
感受到生死危机,石之轩抽身急退:“陈兄,今日我认输,此战至此结束。
在你离开洛阳前,我会带慈航静斋的人撤离虎牢关。”
陈凌并未追击,他明白逼至生死局并非明智之举,即便取胜也可能受伤,得不偿失。
他此行只为探明杨公宝库秘密,不愿节外生枝,更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。
若非江湖险恶,他早已退隐。
石之轩离去后,陈凌稍作停留便直奔洛阳,追赶秦梦瑶与段天涯的身影。
半个时辰后,宇文述仍沉浸在刚才那场激战的余韵中,心神未定地端起茶盏,却难掩内心的忐忑。
自从战斗结束,一种莫名的不安便萦绕心头,仿佛一场巨大的变故即将来临。
正在此时,宇文成都风尘仆仆闯入屋内,声音低沉而急促:“祖父,刚刚传来消息,刚才城外交锋的是石之轩与陈凌。
石之轩已经离去,而陈凌正朝洛阳方向逼近……”
说到此处,宇文成都身形微晃,脸色煞白,全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傲气,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。
毕竟,陈凌亲手除掉了宇文化及、宇文智及以及宇文士及三位兄长,而宇文家族又曾设计陷害过他。
陈凌此行定是为了复仇而来!
以往未曾领教过陈凌手段的宇文成都,一直认为自己的修为足以与那些大宗师匹敌,即便手中凤翅鎏金镋未必能击杀对方,但也应能拼个旗鼓相当。
然而,刚刚那场交锋彻底粉碎了他的自信——大宗师与半步大宗师之间的差距,远超想象。
听闻此言,宇文述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,他怒不可遏地呵斥道:“糊涂东西!竟如此轻率鲁莽!”
宇文成都垂首默立,任由宇文述痛责,因为他明白,连自己祖父此刻都已心生惧意,这实属人之常情。
面对陈凌这样的人物,又有何人能保持镇定?
沉默许久,直至一炷香燃尽,宇文述才渐渐平息怒火,瘫坐在椅中。
若非至交好友,谁又能想到,这位威名赫赫的大隋统帅、宗师圆满的绝顶高手,此刻竟如此狼狈不堪。
宇文述深深吸了一口气,再次注视着宇文成都,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哀伤:“你速离洛阳,带上信任之人远离此地,走得越远越好。
在天下大局未定前,切莫参与任何势力之争,隐姓埋名,以待将来。”
“祖父!”宇文成都惊愕不已,这难道是在交代后事?
“滚开!”宇文述猛然站起,将椅子朝宇文成都掷去。
宇文成都昂首挺立,冷声道:“祖父,我们是不是太过忧虑了?那陈凌未必是针对我们而来,他既已除去二叔与三叔,心中怨恨或许已解。”
“你懂什么!”宇文述怒指宇文成都,“你们在郾城设计陷害陈凌时,也连累了杨广。
至今未闻杨广死讯,说明陈凌并未取那昏君性命。
此事意味深长,你可明白?”
……
宇文成都虽鲁莽,却非无智之人。
仅此一语,便令他恍然大悟,惊呼:“祖父之意,是陈凌与杨广已达成某种密约?”
宇文述点头,心下也在揣测杨广的真实意图。
……
与此同时,陈凌追上即将进城的秦梦瑶。
然而此刻,段天涯与秦梦瑶面前出现了一位身穿粗布衣衫的青年。
秦梦瑶见到陈凌,眼中一亮,疾步上前,仔细查验一番,确定陈凌安然无恙后,才重重舒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