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使早知陈凌天赋异禀,这般进展仍令张三丰无话可说。
忽而,他察觉陈凌的气息骤变,原本刚猛之势转为滔滔乾坤之道,融入他的太极之中。
刹那间,张三丰神色收敛,双目闭合,全力领悟……
二十日时光悄然而逝。
这日清晨,阿青兴高采烈地带着张无忌与宋青书在后山嬉戏。
自得知阿青的能力后,殷素素便任由她自由活动,只叮嘱不可离开武当范围即可。
为避免阿青感到孤单,她特意邀来张无忌和宋青书,嘱咐两人多陪伴她。
然而,殷素素的顾虑实属多余。
不论阿青修为如何,仅凭陈凌的存在,就足以震慑张无忌与宋青书,使他们绝不会让阿青受到半分委屈。
结果是,阿青与二人成了武当山上的“混世魔王”。
过去二十日间,他们不知惹了多少麻烦,甚至常在他人练功时突然上前指点一番。
阿青虽不清楚自身实力几何,但她以白猿为对手、凭借本能突破至天人之境的表现,已足见天赋异禀。
因此,即便未习武当秘技,仅凭观察数日,她便能通晓武当武学,达到炉火纯青之境。
尽管阿青行为顽皮,但经她指导之人,往往修为大增,甚至胜过师父传授。
如今,众人纷纷追逐阿青求教,迫于无奈,她才带张无忌与宋青书来到后山游玩。
殊不知,这对二人而言并不轻松。
他们的境界摆在那里,虽能在山中如履平地,但若要追阿青,却也颇为辛苦。
若是悠闲散步倒也惬意,可一旦追逐起来,便十分劳神了。
半个时辰后,阿青落在一座平台,随手摘了颗野果丢进嘴里。
然而刚咬一口,便被那酸得发颤的味道呛得眼泪直流,连忙吐了出来。
“阿青姐姐,你慢点...我们都撑不住了...\"
这时,张无忌气喘吁吁地追上来,倚在平台上喘气,额头满是汗珠。
他身后,宋青书状态更糟,脸色苍白,嘴里黏腻不适,又渴得要命,却不敢多喝水,生怕一喝水阿青就不见了。
这让他十分苦恼。
看到阿青停下,宋青书如释重负,踉跄着走到平台中央躺倒,大口呼吸。
但阿青没好气地走来,一脚踢了踢他:\"别躺着!修炼去!我不走!\"
宋青书翻了个白眼,心说谁这时候想修炼?但见阿青认真模样,只好硬着头皮运功。
下一瞬,宋青书睁开眼,惊喜地坐起,体内真气已突破瓶颈,达到先天境界。
张无忌看在眼里,心中微羡。
他自身修为也不差,再过半月即可更进一步。
张无忌感激地看着阿青,忽然,宋青书跃起身,冲下山路:\"阿青姐,我要告诉我爹!明天再陪你!\"
话音刚落,人已消失不见。
阿青不满地噘着嘴,随意坐在树下,目光依旧停留在厢房方向,轻声嘀咕:“都二十天了,怎么还没出来?”
张无忌明白阿青的担忧,但他也只能无奈一笑。
尽管只是先天修为,他自幼耳闻目睹,深知高深境界需长时间沉淀。
二十天虽显漫长,比起张三丰动辄三五个月的闭关,实则不算什么。
正当张无忌思索如何解释时,厢房内骤然涌出一股磅礴气息,直冲云霄。
在空中竟幻化出两个巨大图案:一个黑白交融、阴阳互抱,正是太极图,这是张三丰闭关二十日的成果,标志着阴阳太极之道趋于圆满。
另一图案更为奇异,一面红尘滚滚,一面皇道巍巍,赤金交辉,虽形似太极却截然不同,界限分明却又浑然一体。
最令人震撼的是,这般威势即便隔着十余里,仍让人心生顶礼膜拜之意。
张无忌惊愕不已,正欲开口,宋青书在半山腰停下脚步。
武当山上,七侠齐聚,望向天空中的异象,震惊不已。
一些天赋卓越者趁机领悟新知,隐约察觉突破契机。
“师父是否迈入天人之境?”张翠山眼中满是期待与激动。
大宗师寿限不过百余年,而天人可延至三百载以上。
身为张三丰养大的弟子,张翠山盼望着师父长寿安康。
宋远桥摇头道:“难说,像是突破了,又似乎未完全。”
厢房的门忽然被从里推开,张三丰含笑而出,转身对陈凌说道:“多谢小友相助,若非你,今日之事尚需更多时日。
如今前路已明,只待时机成熟。”
陈凌拱手笑道:“张真人过誉了,晚辈所得之益亦不少,说不定将来能比真人更早踏入那境界,届时真人莫要失望才好。”
“???”张三丰愣了愣,随即放声大笑,“无妨,若小友率先破境,老道自当设宴武当为你庆贺。”
话音未落,空中忽现一道娇小身影,轻轻落在陈凌怀中,“凌哥哥,你总算出来了,阿青好想你!”
张三丰略显失神,忙道:“小友若无要事,不如在此稍作休憩,待老道料理完事务,我们再细谈如何?”
“不行!”阿青立刻拒绝,双手紧紧环住陈凌颈项,警惕地盯着张三丰,仿佛怕他又要带走陈凌似的。
陈凌轻抚阿青的脸颊,转向张三丰道:“真人不必费心,不过晚辈可能真要在此逗留几日。”
话音刚落,武当山外传来一股雄浑气息,直逼两人而来。
然而,还未触及,阿青便跳下地面,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,抽出了随身竹棒,“是要动手吗?”
轰!
话音未落,她周身气势陡升,一股凌厉剑意冲天而起,将那来者气息击得粉碎。
即便见过一次,此刻张三丰与陈凌仍感到无力,果真,这世间修为根本毫无道理可言,修武之道,本就如此。
大宗师的巅峰,终究不过是大宗师,与天人不可同日而语。
正如先天无法比拟宗师,宗师也无法与大宗师相比。
这是本质上的差距,是人体极限的一次飞跃,也是维度的转变。
他们终究有些自视过高,或者未能看清自己的处境。
阿青无奈地发现,那股气息破碎后消失无踪,而她又不知如何运用自身气息探索四周,一时间陷入迷茫。
她好奇地转头看向陈凌,“凌哥哥,那个人怎么不见了?”
陈凌苦笑着摇头,“或许还没走呢。
他们可能有其他事,别担心。
倒是你凌哥哥我已经饿了二十天,有没有给我准备吃的?”
提到吃的,阿青神色微变,眼神闪烁,故作镇定地四处张望,“我……当然准备了,凌哥哥先休息一会儿,我去看看好了没。”
话音未落,她已不见踪影,留下众人忍俊不禁。
与此同时,在距离武当山数十里外的小酒馆,独孤求败喝了一口酒,大笑,“怎么样?早告诉你别乱来,差点把魂都丢了,真是糟糕。
等沈浪来了,得好好和他聊聊。
就我一人知道这事,实在太无趣。”
逍遥子嘴角抽动,“你还叫沈浪?忘了三十年前的事?他立过规矩,天人不得动手。
你不怕他来了掀桌?”
“少废话,天下早已混乱,天僧不也动过手?虽有缘由,但从那时起,我们的规矩就已经无效了!”
“无效个头!我听说沈浪最近去了静念禅院,和天僧聊了两个月,你能说规矩作废?啧啧,你敢不敢等沈浪来了再说一次?”
独孤求败皱眉放下酒杯,又给自己斟满一口饮尽。
刚准备开口,一阵清风拂过,门外忽然多出一道似烟似幻的身影。
来者正是沈浪,孤身一人。
他落座后毫不拘束,自取一杯饮尽,随后说道:“先前这里惊动了天人,你们有何打算?”
*微风轻拂,竹影摇曳。
三日后,夕阳余晖铺满天际,将整个天空染成赤红,壮丽非凡。
青翠竹林深处,有一处幽谧的小屋。
沈浪轻敲桌面,独孤求败与逍遥子各执酒壶对饮,逍遥子更低声吟诵《诗经》曲调,气氛闲适。
然而沈浪紧锁的眉头打破了这份宁静,让人感到格格不入。
片刻后,独孤求败放下酒壶,直截了当地问:“沈小子,自你上次来后便忧心忡忡,是不是有人威胁到你的地位了?”
“闭嘴!”沈浪不耐烦地打断,揉着眉心问道,“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女孩儿真的才十几岁,什么都不懂?”
独孤求败嘴角微颤:“老规矩,这个问题你已问了无数次,难道还当真以为我们在骗你?”
见沈浪脸色阴沉,他改口道:“罢了,不管怎么说,她很快就要到了,到时候你自己瞧瞧。”
沈浪并非不信二人,只是对阿青有所保留。
逍遥子仅凭一次气势交锋便败下阵来,虽有距离因素及试探成分,但他深知即便正面较量,胜算也未必在他这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