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如同怯生生的精灵,小心翼翼地穿透赛场上方厚重如铅的烟尘。那些在爆炸余波中幸存的梁柱歪斜着,扭曲的金属框架上还冒着缕缕青烟。
霍承锦单腿跪地,将断穹之剑深深插入地面借力。剑身没入土石的瞬间,九色光芒在废墟中迸溅,惊飞了几只在残骸间觅食的乌鸦。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,指腹擦过星痕处新生的疤痕。那里传来的刺痛,如同细密的银针,一下又一下地提醒着他这场胜利的惨烈代价。
“霍公子!霍公子还活着!” 震耳欲聋的欢呼,从疏散人群的方向席卷而来。数十名幸存者不顾一切地越过警戒线。为首的老者白发凌乱,布满老茧的双手紧紧握住霍承锦的手腕,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奔涌而下。
“恩人呐!” 老者声音颤抖,“要不是您用那神奇的传送门,我们一家子老小,这会儿早成了地底下的冤魂了!”
几个孩童挤过大人的腿缝,将沾满露水的野花束塞进他染血的掌心。花瓣上晶莹的水珠与血迹交融,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。
“大英雄!” 孩子们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,“教我们怎么用星痕好不好?”
荣耀的浪潮迅速席卷了整座城市。街头巷尾,说书人惊堂木一拍。
“诸位可知那霍承锦如何力战观星客?” 说书人绘声绘色,“只见他断穹剑起,九色光芒直冲云霄,竟将那能毁天灭地的‘天命终结’生生斩碎!”
茶馆里,老茶客们听得热血沸腾,拍案叫绝。酒馆中,醉汉们举着酒坛,用跑调的嗓音高唱新编的歌谣。
“断穹剑出惊天地,逆命星痕镇乾坤!混沌之力手中握,议会走狗皆亡魂!”
就连贫民窟的孩子们也三五成群,在泥地上模仿着霍承锦战斗时的手势,嘴里念念有词。
然而,在这一片赞誉声中,阴影正悄然滋生。星痕议会的浮空要塞内,十二座水晶座椅环绕着直径百米的星象图。当霍承锦战斗的影像在星象图中重现时,水晶座椅突然渗出猩红液体,顺着地面的符文纹路蜿蜒爬行。
首席议员猛地站起身,华贵的长袍下摆扫过地面,溅起一串血珠。
“荒谬!” 他怒不可遏,“未经议会许可,擅自融合混沌之力,这是对千年‘星痕法则’的公然践踏!必须立刻启动‘灭星令’!”
他袖中的星纹令牌轰然炸裂,化作无数锁链虚影,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囚笼。其他议员纷纷响应,他们的投影在血色光芒中扭曲变形。
“此人不除,星痕议会威严何在!”
“绝不能让禁忌力量流传!”
表决的符文如血色流星,在虚空中连成猩红的通缉令,每一道符文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。
与此同时,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,“暗影阁” 的阁楼深处,烛火摇曳不定。阁主枯瘦的手指轻轻转动刻满符文的水晶球,霍承锦持剑的身影在球体中若隐若现。
“有趣,真是有趣。” 阁主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“能操控时空裂隙的星痕者,近百年来还是头一个。”
水晶球表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,从中渗出黑色雾气。阁中杀手们整齐地排列在阴影里,缓缓抽出淬毒匕首,在磨刀石上反复打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