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桂英照例叹气,“你这孩子!”
齐霁心里有点骄傲,觉得谁家孩子也不如自家的好。
快到坡底,江德华也挎着篮子拎着小桶出来了,几人在凉飕飕的晨风中,赶去了海边。
仅仅是走到小岛南部的海岸,张桂英已经有些气喘了,但到了海边,她立刻就忘记了疲劳,哈哈笑着朝一块密密麻麻附着着海蛎子的大礁石扑去,“哎呀妈呀,这么多海蛎子啊!”
齐霁觉得密集恐惧症犯了,有点不想看。
鼻端是咸腥味的空气,脚下是清澈见底一丝污染也无的海水,齐霁心情一下就特别的高兴,前世她已经好多年不去海边,也不敢轻易吃海鲜了。
到了岛上,一直忙忙碌碌,这还是她第一来赶海呢!
娘俩都戴了帽子、口罩和手套,还准备了两个筐,两个小桶,以及手套,小刨子和剪刀,妥妥地准备满载而归。
这边齐霁还在欣赏东方朝霞,那边张桂英和江德华已经分散开,各自占据了根据地。
一回头,就见江德华一声不吭地跳上一块礁石,蹲下就开始剪,口中赞叹,“我的娘啊,咋跟个大厚被似的!”
那礁石的一面长满了羊栖菜,医院食堂的大师傅就经常用羊栖菜和海蛎子或鳗鱼一起包包子,多放点油,能把人香迷糊了。
三样指着一块礁石说,“娘,那边也有!”
“走!”
娘俩到了那块礁石跟前,三样跳上去,“娘,把筐和剪子给我!你就在下面敲海蛎子吧!”
“那你注意脚下别滑了啊!”
“中!”
“看着点海浪,别把衣服打湿了!”
“放心吧,我经常来!”
齐霁有点心酸,才离开娘几天的孩子,怎么成长得这么快啊!
说起来,齐霁对这仨孩子的感情,是很奇特的。既有着骨子里天然的亲情,灵魂里又有着不自觉的忽略,甚至可以说,她很多时候,是拿他们当别人家的孩子在教育,也算歪打正着,三个孩子品行都非常好,人很皮实,既不像江家的孩子那么反骨,也不像王家王海洋那样孤僻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大概理解了养父母对她的情感,养孩子这件事,养久了就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了。
何况,三个样跟她的皮囊有着血脉关联,她的记忆里也有仨孩子小时候的点点滴滴,孩子口口声声喊着娘,怎么能不亲呢。
齐霁敲海蛎子上瘾了,敲完一个就想敲下一个,敲完下一个往前挪挪步,又继续敲。用小刨子上的钩子勾着海蛎子,在海水里涮一涮,确定没有海蛎子碎壳了,就直接吃下,这小小的海蛎能鲜掉人的舌头!
腿蹲麻了,站起来活动活动,齐霁看大家都不留意,也剪了些羊栖菜悄悄收到空间,转过一个大礁石,她在礁石缝隙里找到十来个掌心大小的鲍鱼,至于几只惊慌的小螃蟹,她就给放过了。
又在岸边海草里,捞起一些潮水带上来的海参。
齐霁完全是按照前世的价值观念来赶海的。她听来找她看病的渔村孕妇说,她家里晾了一院子的鲍鱼壳,都是手巴掌大小的,有时候鲍鱼吃不了,都喂猪了。
齐霁惊得下巴都掉了,“猪吃得那么好?”
在那渔妇眼中,猪肉最香,没有荤油海菜包子也不好吃,鲍鱼更没吃头,海物太刮油,吃的人精瘦,也就鲍鱼壳焙了碾粉止血还有点用吧。
礁石上很滑,齐霁小心地挪动,又捡了两个海星,她觉得今天收获真大,高兴地说,“海洋真是个大宝库啊!”
此时,她觉得做个渔妇也没什么不好,时不时来赶一赶海,就跟寻宝似的,小日子多充实啊!
张桂英听见了哈哈笑,“秀娥,你喊我儿子干啥啊?”
齐霁看看一边别扭的王海洋,也哈哈笑起来,“嫂子,你真是给你儿子取了个好名字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