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手接过秦照临递来的酒盏,鼻翼翕动,喟叹道:
“到时我送你!”
她没有再提老秦,秦照临也稍松了口气。
她和南引枝碰杯,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,原本清冷的气质柔和不少。
“那我省了租车的钱了。”
秦照临一口饮尽,南引枝浅酌慢饮,脸颊浮上一抹红润。
“不提这些,咱们听听他们说什么。”
南引枝当然不会做这种事,留自家妹子和一个成年男子单独在屋子里,而不管。
新丰楼给她留的特定房间,要是她会来,房间两边都会是空的,不会让给客人,除非她发话。
眼下,南引枝移步到墙壁旁,从架子上拿着听筒放在耳畔。
另一厢。
南含叶才和顾彦徽简单聊了些学业功课。她幼时也读了几年书,平时也会按照喜好读一些书籍。
话题转到顾彦徽的生活上。
南含叶不经意扫了眼,留意到顾彦徽身上略微短了些的衣袖,垂眸道:
“顾大哥,我给你寄的银钱不够用吗?”
她打直球。
顾彦徽神情微僵,过了几息才叹气说:
“叶娘,你不要再给我钱了。
你自己月银只有三贯,还要每月给我寄来两贯,实在不妥。”
“我一介男儿,有手有脚,既可给人抄书,又能找些零散的伙计做,怎么着也能度日。”
说到这儿,顾彦徽从怀里拿出一个青色荷包,上头绣着丛竹,针脚有些凌乱。
他拿出两张银票放到桌上,温声说:
“如今你到了琼都城,恐怕身上没有什么钱。这是一年来我帮你存下来的,你先拿着花用。”
南含叶眨眨眼,正凌乱着。
顾彦徽又语重心长说:
“你不必担心我,南伯伯每月都替我承担了笔墨纸砚的开销。
于我来说,助益良多。何况,衣裳乃身外之物,不值一提。”
他避免直接把银票给南含叶,而是放在桌子上,让南含叶自己拿。
南含叶轻咬下唇,伸手拿过银票,看都不看一眼塞入钱袋。
顾彦徽倒不在意,反而神情轻松些许。
他提起南含叶的现状,
“瞧着你比我去年走时,要瘦了些黑了些。”
南含叶两眼一黑,她黑的这么明显吗?不待她问出来。
顾彦徽又问:“怎么突然来琼都城了?”
南含叶心头堵着气,笑嘻嘻露出虎牙,道:
“我爹说让我找个人回去入赘,特意让我姐来把关。”
话音刚落,南含叶仔细盯着顾彦徽的神情。
顾彦徽眉头一皱,觉得南含叶这样大喇喇说出来,有些离经叛道,但他也算了解南含叶。
南家的情况,他也有所了解。
叶娘的心意,他也明白。
但入赘这事,他不可能。
而且,他素来把叶娘当做邻家小妹来看待。
想了想,他道:
“琼都城达官贵人比较多,要找一个愿意入赘的人有些难。
不过,待过了各州府的秋闱,学子们来京,届时倒能谋划一番。”
南含叶心中窝火,脸上却笑得像一朵花一样,嘻嘻说:
“那我得劝我姐抓点紧。
我爹说,限期三个月,不然他就要帮我找了。”
话音刚落,南含叶找了个醒酒的借口,推开房门出去了。
她也没关注顾彦徽的神情,她怕自己失望。
南含叶像没气的气球,一脱离顾彦徽的视线,整个人没精打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