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郎,你若不离,我……定不弃”
侍女妙香,一脸羡慕看着自家姑娘,心想:姑爷和姑娘的爱情,多么令人向往……
暮色西沉,碎星满夜。
南引枝盥洗完,一身艾绿绞缬绸睡袍,明眸皓齿,般般入画。
素手轻捻黑子,她神色平静:
“听嬷嬷话里的意思,老夫人想让我来主持明天的告祖礼?”
新郎亲迎新妇前先祭祖,示先祖允婚,此礼未有,新妇可拒嫁。
待新妇入门,再与新郎共祭,于此礼后,新妇名讳便正式录入族谱。
“是的。”陈嬷嬷和颜悦色回答。
南引枝落下黑子,微微侧目:
“嬷嬷确定没有记错?告祖礼只能由伯爷或族长主之。若我主祭,岂不乱宗法?”
陈嬷嬷面上掠过一抹不自然:
“那应当是老奴听错老夫人的话。老夫人应该是请娘子去观礼。”
“应该?”南引枝笑了笑,又执白子落下,
“嬷嬷若是不确定,还请先问清老夫人,再来传话与我。
明日可是伯爷的大事,还是谨慎些为好,嬷嬷觉得呢?”
“娘子说的是。”陈嬷嬷笑容微僵。
顿了顿,又作势打两下嘴巴,
“还请娘子信我。老奴刚认真回忆一番,老夫人的原话,大意让我来请娘子去观礼。”
南引枝轻轻颔首:
“既然得嬷嬷保证,还请嬷嬷代为答复老夫人,枝娘明日必到。”
陈嬷嬷行礼后告退。
小宁掀开帘子,语气不善:
“他们欺负姑娘失忆,诓姑娘主祭。姑娘揭穿后,他们又换个由头,让姑娘去祠堂观礼。
难道他们记恨姑娘不肯给嫁妆铺子,所以想让姑娘明天闹笑话?”
南引枝看一眼苦大仇深的小宁,心觉好笑,道:
“我的好小宁,既然猜到他们来势汹汹,不如替你家姑娘分忧,想想他们会出什么招。”
南引枝让侍女收走棋盘,小宁拿来一本《祖典》,两人共坐于罗汉榻上,细细商量。
不久,守正房门的侍女来报:“伯爷来了。”
南引枝心生反感,这江子义总这样想来就来。
下一刻,身形颀长的江子义跨入屋内。
他满脸担忧:
“枝娘,你失忆一事怎么先前不跟我说?”
南引枝示意小宁退下,神色淡淡:
“伯爷深夜来访,有何要事?”
江子义一时语噎,又扬起疏朗的笑,上前欲坐于罗汉榻另一侧。
南引枝不小心掀翻榻上小几上的碧青茶盏,茶水泼湿榻面,江子义脸色一凝,
“枝娘,你我之间非得如此?你不记得以往的事,为夫可以细细和你详说,只是你莫要和我生分。”
南引枝微微侧身,目光落在江子义身上,面露三分浅笑,轻声道:
“伯爷,待明日宜娘进府,我把这些话都细细说与她听,还希望伯爷,届时能理解我这个失忆人的痛苦。”
说完这话,南引枝怕江子义再来烦她,又说:
“伯爷,以前的海誓山盟,你我既忘了,就当做从来不存在过。”
江子义眸中掠过一抹阴霾,上次他没留意,如今仔细再看枝娘,她眼里居然完全没有一丝情意。
他眼神幽深,试探道:
“枝娘,若是你在吃醋,故意装作失忆,我可以包容你的荒谬想法。
待宜娘进府,我和她生下的第二个孩儿可以给你养,往后你也算有了能养老送终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