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回了府里,见到置上了席面,和自家老爷一对,两人相视一眼。
“不是你特意带回来的?”
“不是你特意叫回来的?”
两人同时问出,就知道这是谁备的了。又同时叹一口气,净完手,先用饭。
而此时另一厢。
南引枝坚信一个道理:钱帛能动人心。
她也是如此做的。
苏夫人再怎么表露对她的怜悯,但真要苏夫人心甘情愿为她奔走。
没有利益在这儿。
苏夫人即便帮了她这一次,和她的交情也只会止步于此。
她如今住在文安伯府又如何?
文安伯府的一砖一瓦,一草一木,她都无法带走。
而苏夫人眼瞅对她有好感,西县县令夫人的身份也能给自己带来便利。
那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,势必要加深苏夫人对她的印象。
毕竟,琼都城能共情她的贵妇人太少了。
上次,她去赴济明侯府的宴会,也没瞧见真有几人,站在她这一方。
如今,她也不奢求更多了。
南引枝叫了两桌席面,让人送去文安伯府。
此外,又去一趟玉叶斋,取了江子义的账目。
大抵因南引枝给玉叶斋掌柜涨了月俸,又添了两个主管来。
两个主管为了表现,还做了其余人的单账。
南引枝勉励一番,又暗示他们倘若干得好,说不准给提为副掌柜。
这两位新主管如打了鸡血一般,激起了昂扬的斗志。
南引枝带着这些账目,一道回文安伯府了。
陈嬷嬷休养半个月,眼瞅在鹤延堂,她的话越来越不管用。
她便意识到,不能再这么躺下去了。
她一直没忘记,小宁那丫头,逼自己吃下去的那颗药丸。
陈氏有给她请过大夫来瞧,大夫说,她亏了气血,没见有中毒。
她听完这话,心稍松口气,但潜意识一直掰着指头数日子。
昨天,便是她服药的第十五天。
一整个白日,她惴惴不安,连伺候她的小丫头也不骂了。
南引枝又不在府里,她也不知自己这样算不算听话。
一直到晚上,也无事发生。
她彻底放下心神,又有劲头,狠狠对伺候她的粗使丫头,又揪又掐,还指桑骂槐,说:
“你这不要脸的贱蹄子,专端这掺了水的药,来糊弄你祖宗我。呸!”
陈嬷嬷往碗里吐痰,指使小丫头把碗里的药倒了。
小丫头菜色般的脸挂着两串泪珠,颤颤巍巍接过这碗。
却没想到陈嬷嬷恶从胆边生,一把拽住这小丫头的辫子,把这碗掺了料的药,灌进小丫头的嘴里。
陈嬷嬷的脸狰狞非常,嘴角还含着几分疯狂得意的笑。
“我早知你这丫头不老实,定往这碗里加了不该加的。
不然你祖宗我,怎么还没好。
是不是听了你那宝珠姐姐的话来害我!快说!嗯?”
宝珠那贱丫头,她以前就觉得这贱丫头不老实。
如今,鹤延堂上下,唯她马首是瞻,就连宝秋也退一射之地。
让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,踩她头上,她不会接受。
褐色的药水顺着小丫头的唇角,蜿蜒流淌,灌进她的粗布衣裳上。
小丫头狠狠呛了几下,又连连作呕,大哭着摔帘而走。
离开前,小丫头忍不住呛声道:
“你这老巫婆,怎么不马上去死!
死了倒干净,再也不能折磨人了!”
——
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