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玉佩……”清露面露难色,递给崔叙伦。
崔叙伦轻瞥一眼,唇畔笑容溢开,拿手摩挲上头环山绕隹的纹样,语气淡淡吩咐:
“收起来吧,下次莫再弄丢了。”
清露噤若寒蝉,小心接过玉佩放进匣中。
垂眸想道,这是公子订立盟约的信物,现下要做的事未成,玉佩却送回,恐怕……
她恭敬捧匣退下。
崔叙伦目光移回到眼前的棋局之中,时不时端茶自饮,仿若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。
但侍候的采苓,颇知晓公子心底深处的涟漪。
另一厢,见完崔叙伦的南引枝,坐马车又回庄子上,探望之前重伤的庄户,顺便看一下阿婉和瓦儿如今的生活。
之前,南引枝没有把真相全部透露给阿婉,只说出和陈嬷嬷有直接关联。
自从知晓陈嬷嬷死去以后,阿婉眼里也逐渐有了一丝光。
这日,南引枝启程回琼都城,在入南城门之时,正撞见要去外地任职的乐鸿。
乐鸿叫住南引枝乘坐的马车,南引枝本以为他会对自己放几句狠话,却没想到乐鸿骑在黑马之上,饶有兴致瞅一眼她,同她拱手说:
“那夜,是某约束不力,还请娘子莫怪。”
说完,不待南引枝琢磨出意思,乐鸿又一拱手,扬鞭而去。
南引枝还纳闷着,但暂时放下这些不去细想,又在城里挑了些物件,才回伯府。
一进大门,门房就给她递了消息:
“南娘子,您娘家妹子上了门,现如今在鹤延堂拜见老夫人呢。”
南引枝心中一怔,谢过门房,小宁拿了半吊钱给他。
她吩咐下人把礼物送至各处院子,脚步直朝鹤延堂而去。
小宁一脸惊喜:“二姑娘来京了。”
可微微一顿,她又好奇说:“怎么二姑娘突然来京了呢?也不提前说一声。”
小宁心底有些不安。
南引枝没有说话,到了鹤延堂,里头正上首坐着陈氏。
周端宜尚虚弱着,不宜待客。江听雪也在里面,坐在陈氏身旁。
南引枝见礼后,目光才落回自己妹妹南含叶身上。
早先白皙的肤色,如今带着蜜色光泽。
一袭细棉的石青色交领襦裙,梳着双环望仙髻,仅用犀角发簪固定。
头上没有过多珠翠,仅在鬓边插一支珊瑚小坠,显得利落清爽。
眼眸明亮,看人时炯炯有神,笑时唇角飞扬。
个子较她出阁时,又多长了不少。
原先只及她下唇,如今却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。
尤其两颊的婴儿肥褪去,见人含笑三分,少了两分以前的骄妍。
只这一照面,南引枝便知自家妹子恐怕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。
她鼻头微酸。
南引枝在打量南含叶,殊不知南含叶也起身注视着她。
苍白的面颊,瘦削不少的身形,寡淡的衣着,和眉间掩不掉的一抹愁绪。
两姊妹对视,观望着彼此,居然都没有动作,也没有出声。
旁观的江听雪脸上写着讶异。
陈氏吃吃笑着,用手促狭点了点南引枝,道:
“枝娘,难不成你连自家妹子也不识得了么?”
此言一出,把两人从各自的情绪中拽出。
南引枝回神,笑着迎上去,握住南含叶的手,捏了下她的手心,同陈氏说:
“差点就闹了笑话,老夫人,还是您心疼人。”
转过头,又和南含叶介绍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