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南含叶从善如流举起茶盏,笑吟吟道:
“多谢大家为我接风。”
南引枝和其余人举起杯盏,互相示意后,各自抿了些茶。
席上也有酒,不过是果酒,度数不高,入口有果子的芬芳。
其实,顾彦徽本来有些尴尬,但他实在有些饿,也顾不上太多,一个劲的夹菜。
倒和老秦有些相似。
不过,老秦时不时和林大管事说几句。小宁和小念就自在些。
南含叶和秦照临交流了几句,点到为止。
南引枝匆匆用过饭后,就移步去了隔壁。
老秦吃得也快,秦照临也有话要和南引枝说。
小宁和小念对视一眼,又扒了几口饭,一起离开了。
屋里一时只剩下南含叶和顾彦徽。
隔壁房间,秦照临犹豫道:
“我要离开琼都城一段时间。”
“嗯?”南引枝看向秦照临,“怎么这么突然?”
秦照临沉默片刻,道:
“你还记得我上月从剑南道回吗?”
南引枝点头,“怎么说?”
窗户处吹来一阵风,拂过秦照临的脸颊,屋子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,
“梓州大疫,我得去看看。”
南引枝身侧手指微蜷,声音微哑:
“琼都城还没有梓州疫情的消息,阿临,你如何知晓的?”
南引枝轻抿嘴唇,她心中忧虑。
发疫不是简单的一句话,有可能去了,就再也回不来。
秦照临深吸一口气,道:
“师兄师姐给我传信,他们都在那里。”
南引枝这时才想起,秦照临乃是道教弟子,她来琼都城是为了私心,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。
秦照临接着说:“我调整了方子,你再吃半年。”
她来是为了给南引枝调理身体的,怕南引枝年纪轻轻早夭。
南引枝心中升起一阵不舍,抬眼透过窗棂,看到对面茶馆二楼的觥筹交错。
忽然想起一句诗来,大洛还没有出现这诗的主人。
但她忍不住说了出来:
“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。”
顿了顿,她补充道,
“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士人,曾作出来的诗。”
秦照临噗嗤一笑,伸手捏了下南引枝的脸,凑近道:
“对。只要是知己,即便处于天涯也似咫尺之间。”
气氛瞬间由沉重转为轻松。
南引枝恢复脸颊的笑意,温声说:
“那多备一些药材。
到时你到了那儿,记得隔一日就传信,用飞鸽传信,多买些鸽子,好报平安。”
秦照临哈哈大笑,“你姐姐我穷得很,一只飞鸽要十贯钱呢。”
而一石粟米约一百三十文。
南引枝打哈哈说:“银钱乃身外之物。”
心中却想,得回去多给阿临准备些食物、钱财。
还有梓州疫情的消息,没有在琼都城传开,不知是有人刻意瞒着,还是因为这事还没有到传出的时机。
她一下子想了很多,但眼前要紧的是,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秦照临瞧见桌上的酒壶,走了过去,边道:“三日后。”
她拿起酒壶,掀开壶盖嗅了下,荔枝的芬香扑鼻而来。
她长舒一口气,又听南引枝问:“姨丈会随你一道吗?”
秦照临倒酒的动作一顿,笑了笑,“这是我的事。”
言下之意,老秦去不去,和她关系不大。
但南引枝还听出另一层意味,秦照临没有把此事告知老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