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八千两的银钱数目,陈氏眼里闪过心疼和不忿。
周氏的陪嫁仅三十八抬,而南氏足有一百零八抬。
只怕周氏带来的陪嫁银,还没有八千两。
江子安听了,愕然道:
“大哥聘资花了八千两?”
这个数额能娶一个县主回来了吧?
江子义没空搭理他,脸色乌黑。
被人直接说用媳妇嫁妆,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。
江听雪小声朝江子安道:
“二哥,别说了。娘出了一半,还有一半是大哥自己出的。”
江子安似懂非懂。
祖母去世前把大部分留给大哥,这他是知晓的。
他转头看陈氏。
陈氏低声安抚,用只能江子安听到的声音道:
“安儿,娘保证,你只会比你大哥多,不会少。”
江子安放心点头,祖父祖母偏心大哥,他明白。
不过,娘也偏心他。
小宁听了刘嬷嬷和妙香的话,意味深长笑了一下,
“还请两位慎言。
娘子可从未说过,用自己嫁妆平伯府账目这话。
娘子待老夫人为母,视安郎君和大姑娘为弟、为妹。
为自己家人花点银钱,这又算得了什么?
嬷嬷和姑娘这么说,难免有挑拨之嫌。”
顿了顿,又道,
“伯爷要娶伯夫人,这聘资数额是两家商定好的。
难不成两位认为,伯府几十年的底蕴,连八千两的聘资都给不出吗?”
小宁将问题抛回。
你们提醒大家,伯府靠自家姑娘嫁妆银养没问题。
但你们怀疑伯爷没钱娶媳妇,还要用姑娘嫁妆银去娶。
那就是你们瞧不起伯爷和伯府了。
刘嬷嬷也听明白了,急忙去看伯爷的神情,果然神色难料。
这丫头好利的一张嘴。
妙香恼怒剜一眼小宁。
江子义侧首看向周端宜。
周端宜面上有些惊慌。
夫君该不会误会她吧?
这又不是她问的问题。
都怪刘嬷嬷和妙香,好端端的,提聘资做甚。
周端宜急红了脸,开口解释道:
“江郎……”
江子义瞬间冷静,伸手捏了捏周端宜的手心。
宜娘的手很软,连带他心肠也软了下来。
他温声道:
“宜娘,你若是好奇这聘资来源,尽可放心。
这八千两聘银,是我们伯府的积累。
伯府的账面数额,虽看着不好看,但实则府里有底蕴在。
这铺平账一事,不过南氏自作主张罢了。
你莫要为银两忧愁,先交割账务。
为夫还要去拜访叔祖父,晚膳就不回府用了。
若再有不妥之处,待为夫回,自会为你主持公道。
这中馈之权,还是交在你手上,为夫才放心。”
江子义神情认真恳切,周端宜提起的心又放下。
果然,江郎待她一如既往的好。
小宁见江子义和周端宜,旁若无人秀恩爱,翻了个白眼。
江子义起身离开,周端宜含情脉脉不舍。
出了账房院子,江子义膝盖逐渐疼痛起来。
到上药的时辰了。
长随齐杰向其禀报蒲团的经手人名单。
“陈嬷嬷?”
江子义冷笑一声:“我知道了,此事不必再查。”
长随齐杰应下,思索问道:
“伯爷,那这两日还要安排马车,送前夫人去庄子上吗?”
江子义回想昨夜南引枝说的话。
今天周端宜嬷嬷和侍女当面给他的难堪。
陈氏对周端宜和南引枝不同的态度。
似笑非笑道:“宜娘都进府了,再留枝娘一段时日吧。”
平衡两字,比较重要。
若是枝娘不在,谁来平衡娘和宜娘的关系呢?
想必大舅子也能理解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