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熟知戒醇,那是因为她和戒醇不是一个层面的人。
但同一个层面的人定然熟悉戒醇。
戒醇愿意把这串琉璃念珠给她,从另一个角度说明,戒醇在保她。
但戒醇完全没必要这么做,除非后面有君主的授意。
彼时,两人依旧于熟悉的禅房之中,南引枝激动地手足无措,良久才双手合十,问道:
“法师,可需要我做什么?”
南引枝目光露在手中澄净的串珠上,心中落在实处,却又隐有担忧。
凭心而论,她觉得自己没有底气让他们帮她。
但他们真帮了她,她反而困惑。
难不成真有皇帝和王爷,愿意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妇人,伸手相助吗?
哪怕他们对她或怀有歉意,或欠了救命之恩。
但这些事旁人并不清楚。
他们即便帮她,也是出于内心的选择。
她心头纷繁,戒醇果然也给出了他的答案。
“过一阵,施主便能知晓。”
也就是说,这的确是交易,只是还没到兑现的时候。
南引枝反而心安,但就在她戴上那串念珠显摆之时,采苓找上了他们,邀他们于寺中某处禅地静坐。
竹园之处。
崔叙伦又再一次和南引枝见面,但有了串珠的南引枝心中不慌。
崔叙伦到底是世家公子,即便有着兴师问罪的含义,但他依旧笑容满面,也没有怠慢南引枝。
尤其,当崔叙伦见到南引枝手上那串念珠之时,他脸色只是微微变化。
若不是南引枝一直仔细观察,她还容易忽略。
崔叙伦问她:
“南娘子,你手中这串念珠瞧着透净,不知从何处得来?”
他甚至也不愿意编一个来由,明晃晃问上了她。
南引枝也不怵,开朗道:
“崔郎君真有眼光,此琉璃法串乃戒醇法师赠送与我,他说与我有缘。”
崔叙伦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南引枝,默默端起手中杯盏轻抿一口。
南引枝还在装傻充楞道:
“崔郎君,先前你答应与我的事,前几天顾郎君本来答应了,但不知为何他后续又悄无声息了。”
崔叙伦呵呵两声,毫不客气道:
“听闻为难南娘子的那位中郎将,已经被贬出琼都城。
南娘子好手段啊。”
南引枝双眼圆睁,微微歪头。
崔叙伦无心再提此事,他心想,之前和那位谈好的事,只怕全部泡汤了。
关陇的官员主动缩头,那位也没有派人给他传话,想必早先议好的事……
崔叙伦眸光幽深,手中竹骨扇有节奏地摇晃。
他又问南引枝一些关于戒醇的问题。南引枝避重就轻答了。
末了,两人笑着散场。余下的崔叙伦眸光悠悠。
偏生此时有一个小僧弥端来一个匣子。
他双手合十道:
“施主,住持师叔说,这是您丢失的物件,前不久寺里有在您歇过的厢房找到。”
他说话时,漏风的门牙格外的明显。
崔叙伦挥扇示意清露接过,清露谢过小僧弥无嗔,无嗔交完匣子立即离开。
清露疑惑掀开匣盖,见到匣中物品瞳孔微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