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姐有钱,送你黄金铸成的神像。”
未出阁前,南含叶没有自己的产业,平日的月银也要省着用。
她平时爱捣鼓一些玩意儿,不爱雅致之物,颇喜金银之财。
但南含叶听了这话,没有露出她标志性虎牙,只微微掀开眼皮,有气无力“嗯”了声。
没有兑现的话,听听就得了。
南引枝顺手摸南含叶头上的毛,俯视这两尊菩萨像,唇角弯出一抹弧度。
本来关中白玉那座,她去年春搜罗,预备要送给陈氏。
但出了点岔子,没有送出去。
如今,也算便宜了周端宜。
她示意小宁把两个漆盒收好,吩咐道:
“一尊送去芙蕖院,另一尊裹好送给苏夫人。”
小宁应下吩咐,离开屋内。
南含叶忽然像打了气的气球,整个人忽地坐直,抬头道:
“苏夫人?”
“对,请她帮忙给你寻摸对象。”南引枝斜睨南含叶一眼。
南含叶猛然起身,准备抗议。
这白玉像送人多可惜,还不如自己留着。
南引枝用一句话轻飘飘堵住南含叶的嘴,她道:
“正好也能看看那位顾氏子弟,是否对你有意。”
南引枝伸手按住南含叶肩膀,强迫她坐下,笑意吟吟盯着她,说:
“你不想知道吗?”
南含叶双脸发热,她错开南引枝眼神,嘟哝道:
“他对我很好的。”
但她也没说旁的话。
南引枝伸直身子,南含叶用手贴了下自己的脸,罕见低下了头。
小念耸了下鼻子,难得大胆插话说:
“大姑娘,婢子的下半辈子生活就靠您了……”
她不想跟着去挖野菜。
南含叶懂了小念未尽的话语,抬头剜了小念一眼,故意斥道:
“挖什么野菜!到时让他入赘不就行了!”
小念耸了下肩膀,默默移动步伐,离南引枝近了些。
让那位顾郎君入赘?
比自家姑娘继承全部家业的愿望,可要离谱多了。
南引枝远离南含叶主仆俩的纷争,把东次间让给她俩,移步至西次间的书房。
目光探向窗外,雨声淅淅沥沥,檐角的雨水倾泻而下,如水柱。
南引枝静坐于雕花太师椅上,拿起桌上精致匣子里的琉璃串珠,端详它陷入沉思。
皇帝和山东士族本达成短暂的联盟。
因为遇刺一事,山东士族不确定他的安危,拖延几日又来找自己试探。
顺便可以利用自己。
但自己一方面寻求皇帝的帮助,从戒醇入手,顺带恢复记忆。
另一方面,又从苏夫人那儿作为突破口。
但归根结底,皇帝和山东士族的结盟,是为了压制叶国舅为首的关陇势力。
自己的行动,如果尚未告知皇帝,算得上打草惊蛇,坏了皇帝的盘算。
但那张字条,诉表了自己对帝王的忠心。
眼下山东士族没有大动静,这恰巧说明,他们和皇帝的结盟失败了。
大抵皇帝也赞同,养大了山东士族的胃口,恐怕要比关陇一派更为难缠。
尤其近千年的名望摆在那儿。
可皇帝会不会多疑,怀疑她在威胁他呢?
南引枝面上露出苦笑,不过很快她自我消解了愁绪。
兵来将挡,水来土屯。
都当皇帝了,不至于这么小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