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铺开纸张,研墨,提笔在纸上头脑风暴。
江听雪或江子安血脉存疑。
昭明侯府刚经历一场政治风暴的洗礼。
昭明侯任右威卫大将军。
想了想,南引枝两眼一亮。
皇帝不会愿意见到关陇势力一家独大。
但如果是山东士族内部的矛盾呢?
博陵崔氏的崔公子牵头,这不恰巧说明他想冒头吗?
这个消息对博陵崔氏的人来说,比放在自己手中要更有利。
但是……
万一文安伯府出了问题,自己还在府里没有脱离,对自己牵连也大。
南引枝心想,这个消息又该如何令他们知晓呢?
如今昭明侯府里的人,正要夹着尾巴做人,再犯点错,嘻嘻嘻。
这件事的切入点。
南引枝两眼弯弯,提笔在纸上写上三个大字——“陈嬷嬷”。
南引枝满意颔首,把纸揉成团,借了烛火,扔进铜炉之中。
陈氏的日子太松快了,适当的紧张,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。
她吩咐小宁给宝珠传话。
另一厢,芙蕖院里。
正房明间的桌子上,摆着长条漆盒,里头的白玉观音栩栩如生。
刘嬷嬷见着这座观音像,心里的念头没有那么坚定了,这尊白玉观音不要也能卖出去啊。
怎么着都能有个五十贯。
拿来陷害人,是不是不太好。
而且小宁还唤了府里请的那位大夫来验看,这尊白玉观音没有任何问题。
瞧着,夫人也很欣喜呢。
毕竟,没人会和钱过不去。
刘嬷嬷双眼紧盯菩萨像,提议道:
“夫人,要不要开设小佛堂,把它供奉在里面。”
然而,她们还没商量出结果。
鹤延堂就来人了。刘嬷嬷眼疾手快把盒盖关上。
宝秋带着一个婆子,一个小丫头,笑眯眯来了正房,屈膝行礼道:
“奴婢给夫人请安。”
她面上带笑,心中却吐槽,讨好人的事尽归了宝珠那丫头,得罪人的事全落在自己头上。
周端宜柔柔靠在圈椅的软垫上,颔首道:
“宝秋姑娘过来,可是老夫人那边有事找我?”
她才从鹤延堂回来,要有事也不早些说。
周端宜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宝秋视线落在黑漆嵌螺钿木盒上,福了身子,柔声道:
“回夫人的话,老夫人说您有孕在身,鹤延堂有一尊前朝的古铜嵌金香炉,与这白玉观音正是‘金玉相生’。
老夫人提议夫人,把这观音像暂放于鹤延堂的小佛堂内,搭配古炉供奉。
老夫人可以为夫人每日焚香诵经,夫人只需要安心养胎。
所需的香烛、供品皆可由鹤延堂支应,省得夫人费心劳力。
待夫人腹中胎儿安稳,再一并送还。”
宝秋微笑说完。
周端宜脸色,肉眼可见一阵白一阵青。
而刘嬷嬷的脸顿时拉长,像个冰冷的馒头。
来伯府这段时日,刘嬷嬷养尊处优,原本瘦削的脸愣是长圆一圈,又白净不少。
不过她斜着眼看人时,那副刻薄的神情未改,又添上三分管家的威严,下人们瞧着容易心里发怵。
周端宜面对宝秋的说辞,看向刘嬷嬷。